花厅里静谧得骇人，所有人似是都在李卿凝话音落下的一刻屏住了呼吸。
萧珩忽地弯下身子，两手撑在太师椅的扶手上，身上气场迫人。
熟悉的莲香散在鼻尖，但这一次给李卿凝带来的不是安全感，而是让她想起那日在醉香楼，一门之隔下，萧珩强迫她的事。
李卿凝很是抗拒，冲着萧珩低吼道：“离我远一点！”
萧珩恍若未闻，妖孽的容貌极具蛊惑性，但眼中的阴戾又叫人胆寒。
这才是萧珩最真实的一面。
“还是萧丞相想再对本宫用强一次。”李卿凝忽地一笑，眼眶泛着红，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也变坏了，“这一次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吗？”
李卿凝缓缓抬手，落在自己胸前襦裙的系带上，作势便要扯开，眼睛从始至终地看着萧珩。
“李卿凝，我教你竖起的刺，不是让你用来对着我的。”萧珩起身退开，胸腔中翻涌着滔天怒意。
李卿凝动作一顿，看着萧珩明显退让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李卿凝掸了掸衣袖，淡定起身，道：“那本宫便感谢萧丞相这三年的教诲了，本宫府中还有事，便先走了，红玉和香玲你们萧府处置完了，劳烦送回公主府来。”
李卿凝走过萧珩身边，正要出去的时候，忽地看见旁边的博古架上供着一把装饰用的匕首。
李卿凝走过去将匕首握在手里，转头看向萧珩。
“萧珩，我曾经想过不顾一切地与你堕入地狱，但是后来才发现那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对你动了真心大概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傻的事情。”
“我不想再傻下去了，南墙我也撞到了，失望也攒够了。”
李卿凝握着匕首弯下身，用匕首挑断了左脚踝上的红绳踝链，银铃的声音不会再响起，她也不会再做任何人的笼中鸟。
李卿凝离开了萧府，断了的红绳踝链静静地躺在地上，许久之后才被人捡起。
萧珩摩挲着红色编绳上的断口，心里好像空了一块，就连耳边听到的声音好像都离他缥缈遥远。
他忽地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应该是这样。
他想要的不是这个结果。
他要的是李卿凝回到他身边，像以前一样。他也可以不要李卿凝性情乖顺听话，只要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就好。
红玉和香玲还跪在花厅里，两人都已经心如死灰，却忽地又听到萧珩的声音：“把她们两个留在揽月阁。”
直到看着萧珩离开远去的背影，红玉和香玲劫后余生，狠狠掐了下自己，她们才相信这是真的。
……
公主府，繁华殿。
李卿凝泡在浴池里，她心里其实远没有今日表现的那般平静，不过是强装出来的。
不过想起萧珩今日对她的退让，她眯了眯眼睛，雾气升腾在眼前氤氲。
她好像知道了萧珩的弱点。
不过应该也不算是弱点，而是让萧珩妥协的办法。
不谈感情，她和萧珩之间好像只有无尽算计与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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