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雪白的下颌抵着冰凉的剑刃，被迫抬起脸，漆黑的瞳中倒映着不远处的熊熊烈火。
仿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啃噬神经。
灼烧感也从胸口处逐渐蔓延至全身，身体宛若撕裂后又被重组。
尽管已经疼得快要失去意识了，但司默却还是在听到声音后，强撑着精神坐了起来。
少年沉沉的喘着气，漂亮的眼微微眯起，借着不远处的亮光，他勉强看清了面前人的面孔。
“姜师妹……”
他沉默许久，忽而笑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身下少年半倚着墙，喘息似的低笑着，即便是如今身处下风，万分狼狈，但这张脸却依旧漂亮又凌厉。
姜芸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笑着，少女手执长剑，眸光微垂，漂亮娇嫩的面庞上却布满了寒霜。
此时她将剑往下送了送，对准了那人的胸口。
明明是第一次对人拔剑，但少女的面色却异常镇定淡然，持剑动作平稳漂亮，仿若这动作她在私底下早已演习了千万遍，丝毫没有了往日娇娇女的柔弱之感。
“……”
眼下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视线掠过面前的少女，少年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烈火之上那一抹雪白的身影上，他眯着眼，终于是止住了笑。
“我很好奇……”他沉吟了下，强撑着精神不让自己昏厥过去，面上却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少年语气平淡，就像是在同多年未见的老友寒暄一般自然。
然而姜芸却并不领情。
少女板着脸再次将剑往里送了送，剑刃划破了司默的胸口。但奇怪的是，那里并没有鲜血流出来，取而代之的是阵阵黑气。
剑刃冰凉，衬着胸口处传来的阵阵灼热，两者相撞，竟奇异地让司默身上的疼痛得到了纾解。
“……”
少年垂眼，看着自己胸口处，漆黑的瞳里闪烁着明明灭灭的情绪。
伴随着黑气越散越多，他漆黑的瞳忽而清明了一瞬，但很快，又被一股狠利给重新取代。
……不、还不可以！
然后，姜芸便看见少年忽而攥紧了拳，身侧指尖动了动，唇瓣微张不知是想要说些什么。
少女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她突然抬起手，剑刃在少年上身游走一周，最终在接触到他手指关节都扭曲了的右手时，停住了。
清透的灵力从少女指尖倾泻而出，以剑为媒介，将剑身淡淡地萦绕包裹，最终没入了少年扭曲的右手。
然后。
只听“呲”的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烧焦了一般，空气中突然弥漫出一股奇异的气味。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然后姜芸便看见空气中冒出一股股的黑气，那些黑气很快凝聚成一团，不知形状，极快地朝远处窜去。
姜芸皱了下眉，手一挥收起剑，抬脚就想要追上去。
然而下一刻，少女便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以比她更快的速度朝着黑气消散的地方窜去。
“谢大哥……？”
姜芸眨了下眼。
察觉到什么后的少女放下心来，于是索性停下了脚步，然后下意识地垂眼朝司默那边看去。
少年眉眼清朗，已然恢复了清明。
姜芸松了口气，一边朝着司默走去，一边弯了弯唇想要打个招呼，但却在刚张嘴时，面前的景象便开始迅速坍塌。
“……”
一时间天旋地转，少女的声音便被彻底淹没在了幻境中。
…
约莫过了半分钟左右，眼前的景象才彻底稳定下来。
姜芸蓦地从床上坐起，因为动作太急，她眼前忽然黑了一瞬。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触碰。紧接着，仙尊淡漠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小心点。”
“师尊？”眼前慢慢恢复了清明，姜芸一睁眼，便看见女人清冷又漂亮的面庞。
以往师尊拿这张脸瞧她时，给她的感觉便是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漂亮——美则美矣，但也是只可远观，而不敢亵玩。
可现在，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再次面对师尊这张脸时，姜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