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倘若能成为魔族的新王，必定要比他做得更好。
他也愿意成全。
只是魔王没想到，司默居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惊讶之下，他甚至没有捕捉到司默话里的漏洞。
一直到司默笑着看向自己身后，笑着说了句“我想修仙”时，魔王才终于反应过来。
若是以前他肯定会嗤之以鼻，修仙人不过都是些道貌岸然的江湖骗子，哪有他们魔族随性自在，但现在……
“好吧。”他选择了尊重司默的意见。
魔王只得再次把魔石收了起来：“你师尊很好，你以后就好好跟着她吧，之前的事情很抱歉，你父亲我也会好生照看着的，如若以后你想来看看他，随时欢迎。”
青年抬起眼，这一次是真心实意地叮嘱着司默，如同老父亲一般絮絮叨叨讲了许多，但说到最后，看见云沉拎着吕仲华走到自己面前来的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
“等等、你、你们……”他目光不自觉地跟随着云沉……拎着的吕仲华看了会儿，忽然瞪大了双眼：
“……不杀我？”
如果打算杀了他的话，他此刻应该像吕仲华一样早就被他们拿下了呀，怎么可能还站在这里，甚至和这些曾经他以为道貌岸然的修仙人讨论起“回魔族”呢？
魔王满脸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苏荼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你也只是被他们利用了而已，之前的事情我们都查清了，基本上都是吕仲华和秋华打着你的名号在作恶，而十年前的仙魔大战也只是因为你们魔族率先挑衅，仙门不得已才出的手……现在这些都已经过去，我们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各行做事都有各行的规矩，魔族人随性随性修仙人谨慎按规矩办事，多年来两方都处在水火不容的状态，这样的观念早已深入两族人的心里。
魔王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他会心平气和地同修仙人谈话，更没想到有一天在自己看来都十恶不赦的罪行，居然会被正义的修仙人给饶恕。
是啊……仔细想想，自己除了被吕仲华和秋华利用之外，唯一的过错就是杀害了一直想要保护他的姬谦年。
但姬谦年也算魔族，这件事往小了说只能算魔族内部纠纷，他们如果不死磕的话，的确无权干涉。
一想到姬谦年……
魔王又沉默了下来。
他猜其实刚刚在回答他的问题时，苏荼肯定是很想说一句“如果杀了你，那姬谦年不就白死了”的，只是多年以来的教养不允许她说出这么刻薄的话罢了。
这般想着，云沉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魔王的面前。
他像是松了口气儿似的，把钳了一路的吕仲华给扔到了魔王面前。
吕仲华一落地就连打了几个滚，可怎么也挣脱不开云沉的术法，地上粗粝的石子硌到伤口，男人疼得龇牙咧嘴，可偏偏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挣扎间，他抬首猛然便对上了一双浅褐色的眼。
“……”来自王的威压瞬间释放，严丝缝合得将他包裹。
一瞬间冷意蔓延全身，地上的男人甚至忘了挣扎，潺潺水流便从腿间蜿蜒流出。
“这玩意儿劲还挺大，魔王打算如何处置？”头顶上，青年嗓音响起，漫不经心得就像是在讨论着什么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一般。
“……”吕仲华惊恐抬眼。
然后他便看见他的王一瞬间便移开了目光，转而看向那人：
“按照我族的规矩，背叛之人当诛，谋权失败者该杀。”
无论哪条，吕仲华都难逃一死。
云沉忍不住笑了下：“懂了。”
他故作一副严肃的正派模样：“魔王如今气血亏空，这孽障多留一日又将后患无穷，那就由我来代劳吧。”
云沉手起刀落给了吕仲华个痛快，而后黑雾升腾之中又看向魔王：
“秋华如今虽已被逐出宗门，但到底也算半个修仙人，还恳请魔王将其交付于我，我想把他带回宗门，交于宗主一同定罪。”
魔王自然应允。
“多谢，告辞。”云沉料定了他不会拒绝，又象征性地朝他拱了拱手，便喊着姜芸和谢晏押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