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一没有一下叫价太高，主人的钱，当然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三万！”朱刊不缺钱。
凤一：“四万！”
他们两个俨然成了主场。
宁清寻没有再看，她下了楼，眸子垂着，眼里的情绪很浓。
“五五？具体要怎么做？”
“宿主，你需要将盔甲扔在地上，然后说固定的台词。”
“……”宁清寻。
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低泣出声，无助道：“五五，我做不到……我说了很多错话，我骂了女主母亲，我骂了好多人，现在我还要……”
“宿主，”五五提醒她：“这里只是小说世界，虽然这里的一切也是真的，但对于你来说，都是虚妄，是假的。”
“我……”宁清寻知道，她从来都知道。
她由心惧怕，也极度清醒。
只是，有时也难免为别人的人生所伤感。
不论是孤身一人在庙中长大的宁挽然，还是面临百姓千夫所指的沈泠，宁清寻都很难将他们当作纸片人。
“宿主，你都走到这里了，要放弃吗？”五五道：“任务时间还剩下五分钟，失败则抹杀。”
是啊。
她已经到这里了。
没有退路的。
宁清寻努力甩去自己脑海里的各种念头。
娇小的身影慢慢踏入人群。
原本无波无澜的少年，睫毛眨动的速度忽地快了一秒。
他听到了，宁清寻的声音。
在这充斥着各种侮辱谩骂的人群中，她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他的耳里，他便知道，又是那种奇异的心声了。
可是这次，他没有听见对方的任何心里话，她只是低低哭泣着，伤心到了极致，悲伤又无奈，一声又一声，仿佛一场下大了的雨，止不下来，也掩盖了别的所有声音。
沈泠的眸底，轻轻划过一抹情绪。
她……怎么了？
为什么哭？
为什么……这么悲伤？
宁清寻花了点时间，才从人群边缘挤进去，她抬头看见沈泠的那一秒，对方也似有所觉，指尖动了动，但他到底没看向她。
朱刊和凤一竞争的声音变得极其遥远，宁清寻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走到了沈泠身边。
“喂，你干什么的？”
旁边的官兵立刻上前拦住她。
可不过一秒，他就像又接到了指令般，退开了。
宁清寻将手搭在那件厚重的盔甲上，沈泠也低头注视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发丝落在了他的手上。
宁清寻的指尖控制不住的抖，但她的神情是冷静的，半张脸被面纱遮住，她露出来的杏眸，里面含着一种难以读懂的颤动。
人群的声音似乎都远在天际，她忽地拂开他的手臂，少年没有用力气，她只这一下，那件盔甲就重重落在地上。
沈泠的手被扬在半空，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宁清寻退后两步，声音讥讽：“沈泠，你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是罪有应得！”
“我要是你，直接撞死得了，还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捎首弄姿？你的脸皮真厚！”
少女的话音落下，整个东风馆都是一静。
宁清寻冷冷说完，看也不看沈泠一眼，昂首大步离开了。
人们怔怔看着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那是哪家的小姐？”
“她和沈泠有仇吗？”
“好像是太尉府的二小姐！”
“宁清寻？果然是个没脑子的，陛下让沈泠卖盔甲，她居然敢把盔甲打落？不想活了？”
“……”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宁清寻都听不进去了，她径直出了东风馆，上马车，让车夫送她回去。
现在沈泠该懂了吧？
她不是神灵，而是寒芒。
如果她真的是光，那也只会灼伤他的眼睛。
“宿主……”五五犹豫着：“你还好吗？”
宁清寻：“我没事。”
“……”你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但五五没拆穿她，也不知如何安慰。
于是它说：“我们来抽奖吧。”
宁清寻应了。
指针停下的那一刻，五五恭喜道：
“宿主，你抽中了金手指【赦免】。”
怕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