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回答。
包括步承。
他见过宁清寻，知道所谓的神女指的是她。
那日在大殿上，宁清寻的行为虽然奇异，可……她真的救得了天启吗？
她能救云明亓，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那种虚无缥缈的神秘力量，真的存在吗？
步承方才说的肯定，气势逼人，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刻钟”只是他为了鼓舞将士编出来的时间。
不管神女之说为真为假，陛下是说的是三日后到，按照时间……他们明日才会到。
那个时候……巩城早就覆灭了吧？
他们又如何等得到救援呢？
可步承不能说。
他不但不能说，还要让自己坚信可以等得到。
“神女当然是真的存在！”步瑾高声道：“我见过！”
“众将士，只要我们再坚持……”步承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块巨石从天而降，他的话语止住，飞快的离开了原地。
空气中却传来对面将军的冷笑声：
“步承，这些个愚蠢的东西相信有狗屁神女存在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信了？哈哈哈哈哈……莫不是实在看不到胜算，打算编个理由骗骗他们？”
步承脸色阴沉：“不要被他干扰，神女一定会来！对神不敬的人，必定会受到惩罚！”
“神女？哈哈哈哈，如果真的有神女，你们哪里还用在这个垂死挣扎？她不是早就把我们尧楚灭了？”
粗犷男声嚣张的笑着：“真是令人害怕啊……哈哈哈，你们听见了吗？神女？打不过我们，就捏造个神女出来？啧啧啧，真是可怜！”
尧楚后方军队传来一阵哄笑声。
步承脸色铁青，极度的愤怒和巨大压力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男人的话虽说的难听，可也在理。
步瑾身边的一个士兵，忽然扭过头，问他：“小将军，你说实话，真的有神女吗？”
“求求你，小将军。”士兵眼中满是悲切，血水从脸上往下滴：“我就快要死了，告诉我好吗？我只想知道，天启能不能赢？我妹妹……还能平安长大吗？”
“一定可以。”步瑾捏紧拳头，如是说道。
他抬头望了一眼远方。
一定可以吗？
不知道。
阿泠，清寻……你们能赶到吗？
“轰！”
又是一弩箭，射杀数人，蛮横的撞到城墙上，尸体和碎肉沿着墙壁往下掉。
雷声阵阵，雨变大了，闪电从巩城劈向远方。
一刻钟其实已经到了。
所有士兵都知道，但没有人说出来。
好像只要不点明，他们期待的奇迹就会发生。
四周是极致的乱，但士兵们觉得是世界是安静的。
只有国破家亡的死寂。
步承察觉到肩膀上的剧痛，他一枪挑死身边的敌军，恍惚的回过神来。
巩城外，天色暗到几乎不可见，只有闪电划过时，才能看清那成堆的尸体和破碎肢体。
人们渺小的像是只蚂蚁，在做无畏的挣扎。
“神女姐姐……”崔柏的身旁是一个毁坏的车弩，那是被天启的投石车砸中，翻滚到他身边的。
崔柏的半边身体侥幸被车弩与地面的缝隙护住，露在外面的腿早已像团烂肉般，被敌军踩到没有知觉。
“不能见面了……”他想着，眼泪从脸颊滑落。
“神女？”尧楚将领放肆笑着：“如果真的有神女，那本将倒要尝尝她的滋味！”
“狗屁！”
步瑾一脚踹飞一个敌军，几乎要被气死！
回应他的，是一声巨大的炸雷！
紧接着，一支箭从远处射来，淡淡金光在战场上浮现！
步瑾惊喜回头，那高高城墙上，黑衣帝王拉着长弓，白衣神女星辰环绕。
长箭直直射中尧楚的旗帜，“楚”字从半空中掉落！
金色星辰是昏暗天地间唯一的亮色，它们凭空而起，漂浮在每一个人身边，是星星，是希望！
“是神女！”
“是陛下和神女！”
“神女殿下真的来了！”
“……”
无数声音在战场上响起。
无数人睁大了眼睛，望向城墙上空，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