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眯眯一脸慈祥的模样，和之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其他护士先是震惊，又后知后觉地乐了起来。
几个胆子大的甚至还在小声嬉笑。
“我来这里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看见灭绝师太笑。”
“灭绝也会笑啊，真不可思议。”
“是那小女孩太可爱了吧，怪不得他哥哥急成这个样子，这崽崽要是我家的，我比他还要着急。”
苏程衍可怜兮兮地擦了擦眼睛。
对那个女主任投去了不太友好的目光。
什么嘛，妹妹都没对他说过这种好听话呢。
“甜甜，甜甜。”他厚着脸皮把女主任挤到后面。
“身体里还有哪里不舒服？能看清东西吗？”
苏甜甜看了看苏程衍，又看了看女主任，一脸迷茫，“这不是梦？”
女主任很耐心地问她：“为什么觉得这是梦？”
苏程衍也笑眯眯地等着。
苏甜甜窝在被子里，指着苏程衍，毫不客气地说道：“就是他，想要把我关在小黑屋里，喂我吃很辣很辣的面，还把我丢在房间里不带我看医生……”
她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姐姐，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这只是我做的一个梦对不对？”
苏程衍的笑意凝在脸上，下意识地张嘴想要解释，却收到了女主任一道可以杀人的视线。
“我一开始就觉得你那副样子是装的，真让我猜中了哈，说吧，你到底哪里来的人贩子？”
“我……”
苏程衍有苦说不出。
又怕女医生真的报警，如果警察来了把妹妹带走怎么办？
“我不是人贩子……”
“你没有想把这小孩关起来？”
“……有。”
“你没有喂她吃过她不能吃的食物？”
“……有。”
“你没有把她丢在一边不带她去医院？”
“……有。”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女医生双眉倒竖，指着门口，“出去！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苏程衍面露哀求神色，“我真的是甜甜的亲哥哥，……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伤害她，之前对她造成的伤害是我的错，我以后都不会了。”
“甜甜。”他把态度放的很低，半跪在床边看着她的小脸，“之前都是二哥不对，就算你不原谅二哥也没关系……但你要乖乖地配合医生治疗，我们先把身体养好，行么？”
他不想再让妹妹年纪轻轻就死于疾病。
这一世，他不奢求太多，甚至不奢求妹妹原谅自己。
毕竟即便是前世，妹妹直到最后都没有彻底原谅他。
他只要妹妹健健康康，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苏甜甜：“……”
好嘛，苏程衍也重生了？
还是说，这只是他的伎俩？
两个解释都有可能吧。
不过她是不在乎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再坚持几年，等她有了能力，就远离苏家人，远离这些脑子都不太好使的玩意儿。
没有得到妹妹的回应，苏程衍心乱如麻，动手帮着掖了掖被角，掖完了也杵在那里不愿意离开。
想想自己之前做的，那都是什么事儿啊。
“……主任，我有个办法确认他是不是人贩子，让他报一下身份证号我们上网一查不就完了。”
背后传来了这样一道声音，苏程衍默默起身。“可以。”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女主任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当即就和众人一起，把苏程衍带到了微机室。
技术员是个秃了一半的年轻人，见有人来，头都不抬一下，“直接说身份证。”
要是之前，苏程衍早就一拳锤过去了，但在医院里，他脾气出奇的好，淡淡地报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号。
技术员打了个哈欠，劈里啪啦一顿敲。
一分钟，两分钟……
之分钟过去，他脸上的表情不在散漫，像见鬼了一样盯着屏幕。
苏程衍忍不住，“你……”
“你别说话，我电脑可能是中病毒了。”
技术员一口打断，重装了一下自己的系统。
又过了十分钟，他的下巴彻底兜不住了，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