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辞进了病房，远远看着凌未语睁着眼睛望过来，嘴角扬着一抹笑。
她在冲他笑。
她终于不是睡着的状态，她真的在冲他笑。
心里意识到这个想法时，向辞紧锁的的眉心舒展开来，眼神里溢满复杂的情绪。
“未未。”他的嗓子沙哑得厉害，费力地喊了她的名字。
“老公。”
许久没听到凌未语的声音，此次听到她喊的“老公”，竟觉得犹若天籁之音，好听得要命。
殷瑜很有眼色地离开了病房，给他们二人留有空间。
杜莞然跟向景曜得知消息急急忙忙过来，刚准备进去就碰见出来的殷瑜。
“莞姨，向辞还在里面，让他们小两口先说说话吧。”
“好。”杜莞然点了下头，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小鱼儿，谢谢你，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莞姨，您别客气，小语是我的姐妹，我自是要救她的，无需任何人说‘谢谢’。”
殷瑜赶忙摇头，她怎么好意思接受杜莞然的道谢。
向景曜心里已经默默定下要多多给殷家捐赠资金，帮助他们在医学上的各项研究。
病房内的二人，四目相对。
明明才四个月的时间，他们却好似几个世纪没见面，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对方。
向辞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碰了碰她的眼帘、眉毛、鼻子，是真实触感，不是他在做梦。
这些天，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做了多少次梦。
每次都梦见未未醒来，在跟他说话。
等他睡醒，才发现一切不过是个梦。
可这次，他真真切切看见她在看自己，在跟自己说话，真实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这不是做梦。
“老公。”凌未语见他双眸溢满不可置信，伸手摸着他的手背，脸颊蹭着他的手心。
柔光柔和，唇角牵着一抹弧度，“这不是梦。”
向辞一把将她搂入怀里，恨不得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面。
这些天，他真的好想好想她，跟她说话，她却没法应。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些天。
凌未语微微蹙起黛眉，被他搂得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她抿了抿唇，“老公，你别激动。”
“我不激动。”向辞磁嗓低沉如低音炮般好听。
看似淡淡地回了她一句，实则音调都有些颤抖。
凌未语略显无奈又宠溺地扬了扬眉梢，忍受着他的强势拥抱。
这些日子，她像是到了另一个平行空间，经历着纳兰未语所经历的事。
又好似一下子回到过去、回到上一世，所有的事重新经历了一遍。
一时间，她都有点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在梦里。
也只有亲切地感觉到男人身上传来的体温，她才敢确信自己此时是真的醒过来了。
她记得，失去意识前，是思韵出了车祸。
现在她应该没事吧？
向辞松开她，就见她在发呆，食指指尖戳了戳她的脸颊，“在想什么？”
跟他拥抱居然在发呆？
“老公，思韵呢？她没事吧？”凌未语仰头看向他，低着嗓音问道。
向辞起身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后才回道：“她没事，此时应该在病房外面。”
凌未语喝了水，这才感觉喉咙没有那么难受。
“我能见见她吗？不知道我昏迷的这些日子，她会不会很难过。”
她担心思韵会自责，以为是她害了自己。
其实是自己想上去救她，与她无关。
“不能。”向辞直言拒绝。
他都还没跟未未待够，怎么可以让其他人进来霸占未未？
“我？为什么啊？”凌未语一愣，蹙着眉。
心中不免提起一丝担忧。
难道他记恨思韵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