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选在最好的地方，棺材也是最顶级的木材，可唯独墓碑上不知道刻什么名字好。

特里休哭红了眼睛，不敢回到与徐伦还有她合住的公寓，也不愿意去护卫队的住处——虽然理智告诉她那不是他们的错，可感情上却没有办法那么简单地原谅他们，只能和徐伦暂时住在一起。徐伦没有哭，但是变得沉默，只能偶尔看见湿了的袖口。

粉发女孩儿从自己的班级转走去了徐伦的班，但乔鲁诺转到了她的班级，坐在了她的座位上。

遗憾的是这学期才刚刚开学不久，刚过了一周他就被迫只能看着M小姐，和仗助一起去她的班级找她时，眼睁睁看着自己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哪怕自己心里急的快要发疯也毫无办法。

女孩儿先是从震惊到无助，然后是受伤和失望，明明红了眼睛也努力地不让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以前她总是很爱哭，虽然这绝大多数都是他们造成的，但是现在她变得坚强了，这是好事，可这绝不是他想要的方式。

上个学期的时候他们在一个班级时更好，只要微微回过头就能看见她的身影——从前是B小姐时，是B小姐在看他，自己总是能察觉到那股目光。但后来变成他是经常回头的那个了，她不再一直盯着他看，多数时候都抱着手臂低头看课本，偶尔要抬头的时候他还要迅速的转回来免得被发现。

第一次不再需要抄他的作业时，他走过去蹲下来自下而上地望着她时，女孩儿有些看呆了，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有些可爱。在医院里给她单独补课时，发现自己题目做错了就会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让他说不出来什么责备的话——后来她倒是很清楚这一点了，还会故意装可怜免得被他说教。

后来为了把她强行拖出来，只能想了建学习小组的办法，可实际上除了她以外哪有人需要学习上的帮助，而且她更亲近特里休和徐伦，但至少能让她不再躲着他和仗助了。

坐在曾经属于她的座位上，有一种他能够代替她活下去的错觉，从这里能看见外面已经开始掉叶子的樱花林，桌子上被不知道什么人刻下了情侣的名字，黑板上某一块会固定的反光……这些都是她过去经常看到的，但如今只能通过这种可悲的方式才能回忆她。

中午的时候，东方仗助一个人去了某个储物室，在这座校园里其实称不上和她有过什么像样的回忆。他们不是一个年级，基本没有什么相见的时候，从前是B小姐的时候她多数都是去他家里，朋子会很热情地招待。之后她单独找到他说了那件事情，就在这间不起眼的小屋子里。

一切摆放还如同当时的模样，储物柜的铁门完好如新，除了他们两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三个人见过它的凹痕，疯狂钻石抹去了曾经的痕迹，让这里变得不再特殊。

那是最后一次拥抱她，之后她总是很抗拒身体上的接触，有意识地离他们远远的。但如果他能更勇敢一点就好了，多抱抱她，哪怕只是把她的灵魂拥入怀中也好，至少能让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一切本应如此”。

无论是第一次在学校也好，还是之后在乔家大院，他说出口的话不如乔鲁诺和承太郎那么过分，可自己原本就舍不得她受到一点委屈，那些话不仅仅是在伤害她，也是在凌迟他自己。

有徐伦和特里休能站在她那边帮她实在是太好了，他甚至希望当时徐伦能再多给自己几拳，就像她毫不客气殴打白金之星那样，说不定能把自己打醒。

放学之后仗助带着一丝期望拜托特里休，粉发女孩儿犹豫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可一直盯着她的乔鲁诺，还是把钥匙给他们了。

她的房间很简单，因为是暂时借住在别人家里，所以没什么自己的风格，都是公寓自带的装修，可到底还是让他们找到了此次前来的目标。

窗台上胖墩墩的圆形鱼缸里两尾金鱼安静地吐泡泡，多数时候不怎么动弹，偶尔猛地游一下换一个地方。是夏初时的庙会上仗助和乔鲁诺捞的金鱼，一条红色一条黑色，什么烦恼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