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烟雾缭绕，一打开窗户通风香烟味都会被吹回来。

吉良吉影放下准备了一半的食材，摘下一次性塑料手套，走过去到阳台上，拄着一边的门框皱眉：“你最近是不是抽的太多了？”

迪亚波罗并没有回话，缓缓吐出一口白色的烟气，他换了雪茄的牌子，尼古丁的含量更大了，这能暂时麻醉神经，让他不至于闭上眼睛就回想起那天晚上的画面。

见他不理自己，吉良摇摇头，正要转身离开，就听见粉发男人开口：“你只是看着……你不知道那种感觉。”

不知道那种她差点被自己亲手掐死的感觉。

他可以毫不留情地贯穿布加拉提，也能斩断女儿的手，甚至为了遮掩自己的罪行放火烧掉从小长大的村庄，但从来未曾动摇的心居然在那一瞬间犹豫了，甚至勉强打破了那种无名的控制力。

那是“爱”吗？

不是，他迪亚波罗怎么可能会去爱一个人。

其他住在这里的人恐怕也是这种心态，从前的感情影响到现在，每个人都知道她不再是原先那个会笑着扑上来讨好的B小姐，理智上告诉应该放手，但谁都放不下。那是一种很危险的状态，这相当于亲手打造了自己的弱点，按照正常的选择他们应该杀了她。

可不管是否她还有其他人在保护，他们也没办法真的下手了。

而吉良吉影只是顿了一下脚步，就随手关上阳台的门回到厨房。

他不需要给出回应，迪亚波罗也不需要他再多说什么，没有必要。他们同住在荒木庄，但却还是独立的个体，没有同伴的羁绊也没有友谊，他们都是孤独的。

捕食者就算受伤也只会独自默默舔舐伤口。

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了，但也没有那么久——他的生活过于规律，于是仅仅只有那么一次她帮忙来做饭的记忆就无比清晰。什么都做不好，切菜洗菜都慢的可以，只能他亲自上手教。

后来好像说的太过分，把她弄哭了，但实际上没有什么愧疚感，因为他们从来都是通过恐惧来统治，哪怕连他也一样。

之后的事情……很难说得清了，从前都是只剩下手部，不新鲜了就换下一个，甚至连正常的交往都没有过，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正常的关系。

但就像迪亚波罗不停地抽烟一样，他的心情也莫名其妙地变得不再那么平静。

卡兹暂时离开了，这几天都没在这这里见到他的身影。

“怎么突然有心情跑出来这么远了？”ACDC裹着其实没什么御寒能力的布，顶着风雪对卡兹问。

瓦姆乌犹豫了一下：“ACDC大人，卡兹大人他……”

他没有说下去，卡兹面无表情也没什么变化，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的道路。这里是世界上最高的山脉，万年以来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来这里，曾经追杀波纹战士的时候也路过了，可这是唯一一次没有目的没有目标的旅行。

能登上世界的顶端，也能潜入深海的沟壑，甚至还在太空中俯视这颗蔚蓝色的星球。

上万年的祈愿是能够征服太阳，他心无旁骛。人类的一生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渺小短暂了，他们在地球的各个角落流浪时也曾经停下脚步，不过对于他们也仅仅是转瞬即逝，一直到成为了究极生物，一切都暂停了。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她是DIO带回来的玩物、一个消遣，和她在一起不过也是打发时间罢了，曾经那位只会讨笑，后来那个倒是不再往他身上贴了。总是保持一个谨慎但又不过分疏远的距离，也许她是害怕他们的，可是在一起时她会忍不住询问他曾经的见闻。

最开始他当然不愿意讲，可是无情拒绝之后见到她低下头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之后还是清清嗓子说上那么几句。

也可能不止是几句，住院的时候她在他的声音中睡着了。

瓦姆乌和桑塔纳也会听他讲柱人一族的历史，瓦姆乌就从来不会睡着，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喜欢桑塔纳，但如果是她睡着的话，也不是没办法忍受，也许她本来就生病，真的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