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中无岁月，对于现在的李小白而言也是如此，元神与双眼的伤势，让他无法视物，也就没有日夜之分了，也正因为如此，这些日子，除了应酬那些前来看望他的同门之外，他基本上都是在修炼中度过。

时间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了，李小白退出修炼，舒展了一下身子，拿起凌灵为他准备的一截竹杖，朝着门外走去，许是已经习惯了盲目之感，倒也没什么不适。

“你这是要去哪里？”

刚刚走到厅内，凌灵清冷的声音也在这时候响起，破天荒的，自从李小白苏醒至今，她一直不曾修炼，哪怕是外出，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之久，就仿佛只要一个疏忽，她所珍爱的那个少年郎便会消失不见一般。

听着这个已经恢复了往昔的空灵声音，李小白笑了笑，转身走向凌灵，“弟子修炼了数日，未免疲乏，想要下山走走。”

凌灵恍然，指尖叩了叩桌面，红唇微启道，“那便去吧，你如今行动不便，就不要走出太远。”

“是。”李小白应了一声，便数着步数朝前方走去。

“等等。”

刚到门口，凌灵的声音再度传来，李小白回头，略有些疑惑道，“师傅还有什么吩咐么？”

话音刚落，一股香风扑面，凌灵走到他的面前，拉了拉他的衣袖。

“跟我来。”

任由凌灵拽着，两人进了修炼室，李小白更加不解道，“师傅为何将我带到修炼室？”

“你先坐下。”

将他带到一个蒲团前，凌灵伸出一只玉手，一根天道链条浮现出来，随着指诀的变幻，天道链条上的玄奥符文微微抖动了几下，便四散而开。

“我所修炼的道法，名为大衍之术，这几日偶然看到其中一则秘术，或许对现在的你有所帮助。”凌灵一边控制着散于四处的道痕，一边开口解释。

“大衍之术？”听到这四个字，李小白心中一凛，脸色也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

“怎么了？”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凌灵略有些疑惑地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哦，没事。”李小白应了一声，只是心中却是掀起了些许波澜。

“大衍之术啊……”

李小白心中苦笑，这道术不是他的，但于他而言却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此术的主人，便是那百万年前，他的道侣兼死敌，也是凌灵的前世身，天主所著。

百万年前的天主与祖龙虽是道侣，但彼此间的理念却截然不同，所以即便是两人彼此深爱，最终也会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分道扬镳，甚至兵戎相见。

李小白对天主的性子极为了解，此时与他相遇的若是前者，而不是已经没有了前世记忆的凌灵，以天主那近乎完美的无情道心，是绝不会将这个有可能扰乱她修道之路的人留在这个世上。

这大衍之术，乃是天主凭借自己对天道的领悟所编撰的术数之法，其作用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过了他的祖龙道。

但此术从编写到完成，都只有他与天主两个人知道，甚至连这名字，都不曾透露半分。

“师傅……”李小白回过神来，突然开口问道，“你真的……是我师傅么？”

“嗯？”听到这莫名其妙的话语，凌灵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是你师傅，还会是谁？这次受伤，是伤了脑子么？”

“额……”李小白干笑，随即问道，“那师傅打算用这道术干嘛？”

“嗯……”凌灵沉思片刻，方才说道，“我打算以天道之力，暂时给你再开一眼。”

“再开一眼？”

“生灵借五官，触感，以及神念感知事物，而今你五识丧失视觉，元神也遭重创，意识无法以这两者为媒介感知外物，我以天道之力，在你眉心开启天道之眼，与你的意识相连，届时就算你双眼无法恢复，也能看到东西。”

“有你这么诅咒徒弟的么？”李小白苦笑一声。

“再多嘴，我就废了你。”察觉到了自己的口误，凌灵俏脸微微红了一下，而玉手之上的道痕也已排列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