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朝宗本来想自己和李天涯也是一面之交,见李天涯似乎可以通融。忙道:“子楚有何要求?可以说出来……”说着,望了阮大铖及贾俊一眼,后者点点头。他们眼看李天涯气势汹汹,担心他像愣头青一般不依不饶,非要把贾俊揍一顿,那就有点麻烦了。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贾俊于是点点头,别人不知,有过上次经历,他知道李天涯还真敢动手揍他。
李天涯说道:“我的要求就是,贾公子须当面向苏蓉姑娘陪礼道歉。”
说着双眼炯炯,盯着贾俊,大有只要贾俊说个“不”字,就冲上去抡他的势头。
众人这时也都瞧着贾俊,看他如果作态。
贾俊刚听到要他向苏蓉道歉,大叫道:“要本公子向这种贱婢陪礼?休想……”一眼瞥见李天涯脸色一凛,似乎蓄势待发,贾俊赶紧道:“这个……好,我依得……”
其实,这种公子衙內平时作威作福,貌似不可一世,也是欺软怕硬之辈。
贾俊顿了一顿,脸色青红变幻不定,终于踏前一步对着苏蓉道:“苏蓉姑娘,刚才是在下孟浪了,本公……我向姑娘陪礼了……望苏蓉姑娘大量,饶过贾某……”
贾俊虽然说得不情不愿,但对于骄横惯了的他来说,如此行举已是破天荒头一次了。
苏蓉哪料到贾俊竟然会向她陪礼,不由有些愕然,一时间竟呆了。
贾俊说完,重重地“哼”了一声,也不理任何人,“噔噔噔”转身上岸,急步而去,阮大铖及贾俊仆从等也追拥过去,跟着走了。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因为今晚发生的事太过出乎意外了。
过了一会,还是侯朝宗强颜笑道:“子楚兄,今儿幸亏碰到你,要不然可要酿成大祸。只是,那贾俊为人极为小气,一向睚眦必报,子楚以后可要小心了……”
李天涯微笑不言,心道,岂止是这次?昨天晚上在贾府门口打贾俊那时,双方就已结下梁子了。看来,他和贾俊是八字相冲,见一次打一次。
李香君笑道:“是呀,今遭幸亏碰到子楚相公。若蘅芜妹子刚才有个三长两短,奴家可是罪大了。”刚才苏蓉差点投秦淮河,可把她吓得花容失色,这小娘子,竟性烈如此。现在李香君还是后怕不已,过来拉着苏蓉的手,轻语抚慰。苏蓉本来有些嗔怪李香君,今晚邀请她来时没有说明有贾俊在场,其实阮大铖有心掩盖,真实情况李香君也不太了解。如今化险为夷,反阴差阳错遇到李天涯,苏蓉一直芳心激荡,那一丝的不快也烟消云散。
那不声不响,一直冷眼旁观的男装丽人,这时像男子般向李天涯作了一辑,朗声道:“某柳如是,久闻李子楚大才,今日一见,英雄救美,侠骨柔情,果然不负所望呀。”说着,似笑非笑地瞅了苏蓉一眼。
“柳如是?”李天涯又愣住了,这又是一个传奇女性。
李天涯从后世记载,柳如是也是秦淮八艳之一,本名杨爱,字如是,又称河东君,浙江嘉兴人。
柳如是本身极具才华,正直聪慧,魄力奇伟,就文学和艺术才华,她被称为“秦淮八艳”之首。书画也负名气,她的画娴熟简约,清丽有致;书法深得后人赞赏,称其为“铁腕怀银钩,曾将妙踪收”。
据说柳如是为江南名妓徐佛收养,类似苏蓉被其义母苏凤兰收养。
如今的柳如是刚到金陵,刚届二十岁,因从前与李香君有旧,暂时寄住李香君媚香楼,自号“影怜”,表示其浊世自怜自艾的意思。在松江时与复社、几社、东林党人交往,常着方巾儒服男装,与诸人纵谈时势、和诗唱歌。
柳如是擅长作诗词,绘画也甚在行,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女诗人,有《柳如是诗》等诗集存世。
最近李天涯因两首词,在南京才名大显,柳如是的青楼姐妹们常有提及,经常怅叹无缘认识李子楚李。柳如是作为一位女才子,自然对李天涯极有兴趣。
眼见李天涯看着柳如是怔怔出神,若有所思,众人还道李天涯被柳如是丽色所迷。
第六十四章 “三绝”柳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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