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荣的表情僵住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曹珂脸色微沉，“当日谢子俊羞辱本官，本官咽不下这口气。你若真有诚心，就杀了他，给本官一个投名状。”
谢子荣脸色微微发白。
良久他讷讷地道，“……我替他向您道歉，可以吗？”
曹珂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本官还以为你有潜质，没想到也是个懦夫！身在吏部，手上不沾点血，怎能成大事？日后出了事，本官还指望得上你？你以为在朝中只有明争，没有暗斗？大丈夫心不狠，一辈子只能当个窝囊废！！！算本官看走眼了！”
曹珂冷漠地掷下话，起身就要走。
谢子荣急忙拉住他的裤腿，哀求道，“大人息怒！不是我不干，是我还要再想想……”
毕竟谢子俊是他的亲弟弟，他一时怎么下得了手？！
曹珂冷眼俯视着他，“让你杀他，也是给本官一个投名状。我助你平步青云，也得先放心你才行。能不能证明你是本官的人，就看这一回了。”
说着他弯下腰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可别让本官失望啊，子荣兄。”
等曹珂走后，他魂不守舍地走出酒楼。
一路心绪纷乱的回到院子，他站在房门口，一时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进去。
他气冲冲地跑出去又这么久没回，娘肯定已经很担心了，他得先道个歉才行。
谢子荣在脸上练习了一下笑容，随后笑着推开门，道，“我回来……”
剩下的话顿在了嘴里。
芸娘根本没发现他跑上了街，正在房里忙忙碌碌的四处转，连他回来了都未曾注意。
谢子荣脸上的笑容微收，走过去，道，“娘，你在干什么？”
芸娘头也不抬地道，“明日就是你弟弟的生日了，我得替他准备个宴席，咱们四个好好替子俊庆祝一下。”
谢子荣冷淡地“哦”了一声，视线落在芸娘手上，顿时皱起眉道，“你拿我这些纸墨干什么？！”
芸娘不甚在意地道，“如今你又用不上这些玩意了，不如卖了换点铜板，给你弟弟买几只鸡补补身子。”
谢子荣怒上心头，一把将纸墨抢了过来，大声吼道，“谁说我现在用不着了！？”
芸娘惊讶地抬起头，随即训斥道，“你还发起脾气来了？有你这么跟娘说话的吗？！”
谢子荣抿紧了嘴不吭声。
这时谢子俊从里间一瘸一拐地走出来，手里系着裤腰带子，见到谢子荣，立即不满地道，“大哥你刚才去哪里了？我要出恭都没人帮我，方才差点尿到鞋上了！”
谢子荣心头的火又添了一把，愤怒地道，“我又不是你的下人，少拿我当下人使唤！”
谢子俊登时瞪大了双眼，“我什么时候拿你当下人了？不过是照顾我两天，你就发这么大脾气，以后可真是不指望你能帮上我什么忙了！”
谢子荣只觉这两天自己的辛苦都被眼前这人的一句话否定没了。
谢子俊这人简直是没心没肺，自私自利至极！
谢子荣冷冷地道，“你只是断了腿，又不是瘫痪，既然自己能出恭，以后就少来折腾我！”
谢子俊也瞬间生气起来，这腿又不是他想断的，他要是自己能下床，还需要在这里看谢子荣的脸色？！
谢子俊立即朝芸娘控诉道，“娘！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话，他诅咒我瘫痪！”
芸娘也觉得大儿子说话有点偏激，不满地道，“子俊现在是病人，你让着点，别老拿这些话刺激他。”
谢子荣只觉满心冰凉，仿佛瞧着两个陌生人。
好啊，一个两个的都要他牺牲，要他付出，那他算什么？
谢子荣再也待不下去了，转身咬着牙往自己房间走。
一路走，脑子里血液一路往头顶上冲，心中又气又悲伤，往日里桩桩件件芸娘偏心弟弟的事都冒了出来，凭什么？他难道就不是娘的儿子了？娘为什么要偏爱他？
要不是谢子俊惹事，他也不会受连累被赶出府，连相府大少爷都当不成！
当日遇到曹珂也是，分明是谢子俊先出口骂人，才惹怒了曹珂，否则自己早就成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