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染其实也不怎么睡得着，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也没有想睡的迹象。

她索性起身，坐在窗边吹风，可能是因为天气逐渐暖和起来，连夜风都没有那么冷了，吹在身上，倒有几分舒适，仿佛可以吹走心间的阴暗似的。

风吹得久了，忽然有些渴，舒染下楼倒水喝。

容策已经不在客厅里，应当是回房休息了。

她喝了水就上楼，顺便把没喝完的红酒拿了上去，想着可以助眠，上楼时，她在楼梯口遇到了简薄言。

“怎么还没睡？”简薄言问。

“有点渴了，下来喝水。”舒染顿了几秒，才猛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她家。

白天他在这里倒不奇怪，在这里吃晚饭也不奇怪，但他怎么还在这里过夜了？

简薄言道，“舒伯父说天色太晚开车不安全，就让我留下歇息。”

“啊，这样啊……你也下楼喝水吗？那我先回去休息了。”舒染了然，上楼就欲回房。

简薄言叫住了她，“你是不是睡不着？”

舒染耸耸肩，不置可否。

“那陪我聊聊天吧。”简薄言道，“我也有点睡不着。”

舒染觉得有些好笑，简薄言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心思却很细腻，明明是她睡不着，他担心她，想陪她，但他又怕她不答应，就说是让她陪陪他。

“好。”她欣然答应。

“外面冷，进屋吧。”简薄言很自然地跟着她进屋，好像这里本是他的房间。

舒染放下红酒，倒了两杯，一杯给简薄言，自己端着红酒又坐到窗边去。

简薄言见她只穿个睡衣就在那里吹风，拿过沙发上的毯子给她披上，“夜里冷，小心着凉生病。”

“不会的，这风不冷，可能是冬天要彻底过去了吧。”舒染嘴上这么说，手还是拢了拢肩上的毯子。

刚才好似不觉得冷，披上这毯子之后，却觉得温暖了许多。

“嗯，春天快到了。”简薄言道，“等这些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去堰都郊区看桃花吧。”

堰都郊区有一片专门种了桃花，一整片地区全是桃花，盛开的时候特别漂亮，就好像故人所说的世外桃源。

舒染想到桃花盛开的场景，莫名多了几分向往，“好啊。要是我大哥和文清结婚的话，还可以去桃林拍结婚照呢。”

……

舒染不知和简薄言聊了多久，她也不太记得聊了些什么，只是聊着聊着竟有了几分困意。

简薄言将窗户关上，舒染感觉到有人靠近，潜意识想要找个什么倚靠的东西，就顺势靠在了他肚子上。

还挺温暖的。

她这么想着，竟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舒染感觉到脸颊痒痒的，好像有人拿狗尾巴草挠她似的，她睁眼就看到了简薄言放大的脸。

原来是他的呼吸落在了她脸上。

昨晚她睡着后拉着他说害怕的话还隐约印在脑海里，舒染也不惊讶他为何会和她躺在一张床上。

许久没有这样认真看过他了。

简薄言的脸还是一如既往地精致，棱角分明，和从前不同的是，边缘的冷漠变成了清冷，给人一种平易近人多了的感觉。

连眼角眉梢的冷意也都散掉了，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温和，虽然很细微，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些变化。

除了这些，她从他即便睡着了还微蹙的眉头里，看出了几分沧桑感。

沧桑。

她从未想过这样的感觉会出现在简薄言身上。是因为近来经历得太多了吗？又是什么改变了他？

她正想着，简薄言也睁开了眼睛，好像藏在冰原背后的琥珀，很是漂亮。

“早安。”早晨便见到如此美景，舒染心情大好，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简薄言被她这灿烂的笑晃了眼，也被感染，勾起同样灿烂的笑，“早安。”

适时，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透进来，连空气里似乎也多了几分暖意。

舒染看着这样的早晨想，冬天真的要过去了。

两人洗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