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应奇来送紧急文件的时候。

他一旦不满意，脸色难看要骂人，居然都是走出病房，去走廊里说。

单薄的一层门板又能挡得住什么？

他大发雷霆的话，她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看完文件回来，他又会换上一张温和平静的脸陪她。

陆宁溪想，如果不是因为亲耳听见她跟陆菲仪说的那些话，她或许真的相信封呈衍喜欢自己。

是那种，想要结婚生子的喜欢。

“医生说可以下床走动了，要出去走走吗？”封呈衍看她一直看向窗外发呆，便主动说。

她身体本来就没恢复好，又碰上意外流产这事。

医生怕影响她身体影响以后生育，硬是一周没让她下床。

这一周，她完全都在床上度过。

看她话不多，总是满眼落寞，封呈衍舍不得，“或者，我陪你去看看伯母好不好？”

“我想先洗头。”

陆宁溪抓了抓头发，“要臭了。”

“好。”

封呈衍去叫了看护。

可看护拿了水盆跟洗发水护发素放在一边，便又走开了。

她以为看护不打算帮忙，便打算自己洗。

封呈衍朝她说，“躺下。”

看她不懂，便直接把她抱回去，放在了床上，“我帮你洗。”

“我自己可以。”

“医生只说你可以走动，没说你能乱动。”

她的头被他掌心温柔又认的托住。

封呈衍生疏而细腻的给她清洗着头发。

他的掌心温热，热水温柔。

他让看护帮着换水，缓慢却仔细的给她洗完头发。

又让她枕在他的腿上，拿出吹风彻底完全吹开。

头发上，有着洗发水的淡淡清香。

他的手上，沾着她的发香。

封呈衍没有反悔，带着她走了一圈，还去看了陆琴。

她不让他靠近陆琴，他也配合的站在外面等着。

医生告诉她，陆琴的情况很稳定。

而稳定，也就代表着虽然不会死，也就这样一直不会醒来了。

陆宁溪揉了揉眼睛。

“又没说一定醒不过来。”封呈衍拧着眉头，“这批医生不行的话，过阵子我再让人换一批专家试试。总有人能治好的。哭什么。”

“我没哭。”

“没哭就最好。”

封呈衍捏了捏她的脸，一直守着她恢复。

在陆宁溪出院的前一天，封呈衍提前让应奇去找了一趟陆菲仪。

陆菲仪见到应奇的时候本来是怀揣希望的。

可应奇公事公办的说，“衍少让您今天必须做好选择，并履行。”

并履行。

就是必须得走的意思。

“衍少说了，如果您不走，可就默认为选择了第二项。衍少会跟您详细清算，这个孩子应该付出多少代价。即便陆家阻止封家阻止，他也不会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