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舒恍然，视线盯紧了前方的陆瀚礼，眉头不由蹙紧。

霍老爷子眼见着陆家来了人，和霍靳白一道迎出灵堂门口。

陆瀚礼冷冷扫了一眼灵堂上的照片，淡漠道了句：“霍老节哀。”

“陆老有心。”霍老爷子赶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这件事本就是绾绾乱了心智，险些害了陆先生和陆太太。如今陆老念在往日情分，还愿意来送绾绾最后一程，绾绾在天之灵，也算可以安息了。”

“往日情分？”

陆瀚礼皮笑肉不笑，“我长年待在外地，连自己的孙子都顾不上照应，也是这两年才听说霍老在外面收了这么个养孙女，哪里来得什么往日情分？怕绾绾这孩子都没见过我几次吧？”

霍老爷子先前对媒体放了话，陆瀚礼如今故意拿他的话堵他，他是哭不得又笑不出。

陆瀚礼又说：“这养孙女不懂事，也能理解，毕竟只是个养孙女。但……”

他语气一顿，目光就投向了霍靳白：“霍老这亲孙子总该管教管教的。我那亲家是个实诚人，向来做的都是最稳当的事，不趟这商人圈的浑水，但也不代表他就是好欺负。好歹，也是我的亲家，不是么？”

“陆老爷子说得是、说得是！靳白也是鬼迷心窍，听了别人的撺掇，才犯下了错事，往后我一定严加管教。”霍老爷子心知今日在嘴皮子上是赢不过陆老头儿了，只能硬着头皮附和。

霍靳白赶忙上前：“靳白给陆爷爷道歉，从前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还希望陆爷爷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一把年纪，自然不会跟你一个晚辈计较。”

他话还没说完，陆瀚礼已经冷冷将他打断，转头又望向霍老爷子，“今天，我本不打算来这个所谓的葬礼。就是我那孙媳妇心地善良，非要来送她的小姐妹最后一程！别人拿她当靶子，她还要拿别人当闺蜜，你说她傻不傻？我们陆家啊，就是这种傻孩子层出不穷的……比不上你们霍家，这一个个的……”

陆瀚礼话说了一半，就没有继续往下说，其中意味，在场的人都能体会。

霍老爷子的脸实在有些绷不住了。

陆瀚礼才转过头，对顾南舒道：“去吧！去给你那小姐妹磕个头，求她往后别再缠着你了。也请她下辈子投个好胎。”

霍老爷子和霍靳白听得双拳紧握，唇瓣直打哆嗦，但看看顾南舒这一身病号服，柔弱得不行，当着媒体的面，赚足了同情心，他们便只能忍耐，不好发作。

顾南舒嫁入陆家这么多年，与陆瀚礼说过的话，也就是家庭聚会上为数不多的几次。陆瀚礼对外的强势，今天还是她第一次见识。

她缓步上前，抬眸对上灵堂上的照片，心中一时思虑万千。

绾绾，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

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我都希望你能获得新生。

来世，不要再遇见霍靳白这样的男人，也不要再碰上霍家这样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