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在谈谈之前，还有件事没做呢。”明渠褪去了那身医药师蓝袍，一袭花灰雾霭织锦长衫，革带镶玉，禁步长垂，整个人看起来既矜贵又飘逸。

他单手负在身后，伸出一手轻轻碰了碰萧子昙几乎破相的脸蛋，啧啧叹道：“打的这么狠啊！”

“别碰她！”旁边的萧子英哑声道。

饶是用尽了浑身力气，她的声音仍旧细弱的可怜。

“明渠，放了我姐姐，你想要什么，皇位吗？给你！都给你！”萧子鸿打商量道。

“真是的，打都打成这样了，有什么不能碰的？”明渠捏了捏萧子昙的腮帮子，也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劲，竟将萧子昙从昏迷中捏醒了。

“呸！”看都没看清眼前的家伙是谁，萧子昙就把嘴里的血水吐在了他脸上。

明渠浑不在意，朝后伸出手。

随他一起来的明宥当即递给他一方素帕。

边擦着脸，明渠边轻描淡写地问：“宥叔，这么多天了，叫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回大公子，都准备好了！但凡有一口气的妖族，都得到了施救，安排在前面拐角的那间牢房里。”明宥抹了把乱糟糟的胡子，指着天牢深处道。

“变天了，你也该修修边幅了，现在皇都里就算有人认出你，谁又敢动你呢。”明渠抬眼瞅他一笑，接着问道，“那赛仙丹都喂下去了吗？”

“喂了好几遍了，当饭喂的，剂量大着呢！”明宥有些残忍地裂开胡子拉碴的嘴巴笑道。

“那还等什么？没看咱们陛下急着与本座谈谈吗？快把这个随意吐痰的拉进去，给本座的活验们享用享用。”明渠斜勾起嘴角，殷红的弧度很是邪恶。

“不！”萧子鸿没听完就剧烈地挣动起来，他两只眼睛瞬间就瞪裂了，“明渠，你不能这么做！我求你！你不要这样做！”

明渠眼皮也没抬一下，只管轻轻地擦拭自己的脸，冲明宥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嘿！”明宥便去解萧子昙的桎梏。

“明表哥！”萧子鸿急叫。

“住口！”明渠猛地抬脸，随手抓起刑具架上的烙铁甩了出去。

“啪！”既响又脆，冷硬的烙铁正抽在萧子鸿脸颊上，直抽的他脑袋一偏，牙齿磕了颊肉，冒出满嘴血腥。

冷铁掉在地上，四周寂静。

片刻，萧子鸿又一迭声哀求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求你，别再伤害我姐姐了，你打我，侮辱我，废了我，只要你高兴，怎样都行……”

“住口！”这次是萧子英呵斥他，若非身体不能动，她也要给皇弟一嘴巴了。

狼狈的长公主用冷静凌厉的目光瞅着明渠，极尽所能地露出个大方得体的笑容，道：“本公主实在不知你为何狠辣至此，明家，怎么说都是皇亲……”

不待她说完，明渠甩手也抽上她的脸。

“噗”萧子英当即一口血。

“长姐！”萧子鸿大急。

然而萧子英却咯着血道：“好吧，明大公子，你若真想折辱一个，来报满门牢狱之仇，放过我皇妹，冲本公主来！”

“……”萧子鸿急怒攻心，偏偏无计可施。

“行啊！”明渠一副好商量的模样，“长公主自荐受辱，气节高尚，哈哈……喂！你们这些宗亲皇室的忠良之辈，可要好好欣赏啊！宥叔，去。”

牢房里的人全都爬着挤向这边，倒不是真为了欣赏什么，而是一个个用恨不能啖食明渠血肉的目光，将他怒视着。

“不要！不”

任凭萧子鸿叫破喉咙，也无法阻止萧子英被扔进最深处那间昏暗的牢房里。

萧子英一声没吭。

倒是妖族的亢奋吼叫，一波一波地传进人们耳朵里。

良久，良久。

不知谁率先啜泣了一声，继而引起大片的哽咽哭泣。

“你杀了我！杀了我！明渠，今日你不杀我，他日我一定杀你！杀光明家余孽！”萧子昙突然来了力气，险些从刑架上挣脱。

这话算是触了明渠逆鳞。

“呦，那可留你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