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寻摘下明琅嘴里的烟，掐灭了扔进了垃圾桶里，又恢复了那副泰然自若的神态，好像刚才的线下重评从来没有发生过，“下去吧，消失太久不太好。”

两个挺拔的男人并肩走在一处，没人去看彼此，像是无言以对，只有面具上的蓝光在此消彼长。

[M：你不问我在面具里看到了什么？]

[A：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也许是因为刚才吵了几句，也许是因为安寻什么都知道却没有伤害过他，明琅觉得相处起来稍微自在了一些。

他其实很少跟人谈心，更遑论主动，但现在他实在需要与人说说话，他有太多问题想问，而对着这个A，再难以启齿的话都聊过两页半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了。

明琅停下脚步，手不安地插进大衣的口袋里，他看向安寻，在严谨的措辞。

[M：你的可以拿下来吗？]

安寻收到信息，站在他下面几级台阶上，驻足回望，看到了明琅此时的眼神。

那是一种很没有安全感的眼神，和他的外形给人的感觉截然相反，浑身起码设置了三道防线，并做好了随时全身而退的准备。

但愿意交流就是一件好事。

安寻面对这样的眼神说不出调侃的话，直接摇了摇头，“不行。”

[M：我是突然来到α城的，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来的，也不记得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M：但是我好像和大家不太一样，你已经知道的，我的面具可以摘下来。]

[M：这很不好，太奇怪了，虽然这几天里奇怪的事已经发生了不少，并不差这一件。]

[A：你想和大家一样做什么呢？]

[M：不知道，可能心里会踏实一些。]

[A：这种踏实很短暂，只要是个体都具备特殊性，每一个人和大家都不一样，就算你的面具摘不下来，你也迟早会发现其他有别于群体的不同之处。]

安寻黑色的发丝在光线下有些泛棕，浑身都显得柔和起来，这样的人天生就适合倾听。

[M：可这里的一切非常奇怪。]

[A：放轻松，就把它当作一场游戏。]

[A：Masker是玩家，面具是你的身份，这座城是生态圈，这个生态圈可以变成任何形态，有玩过沙盒游戏的经历吗？]

[M：没有，那个生态圈会是什么样子？]

[A：什么样子都有可能，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创造出一个你想要的世界，你想它怎样它就怎样。]

[M：这是什么意思？]

明琅下意识回问，直到安寻的眼神落在他的扳手上时，他的心脏像是被猛得电了一下。

这个人连扳手的事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安寻笑起来的嘴角外加玩味的语气，那样子看起来……明琅想，一个舔爪子的狐狸也不过就是这副样子了吧。

又想让他不打自招，这是不可能的，明琅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第二次，他闷闷地从安寻身边走过去，“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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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将至，大家都很沉默，晚饭后更是干脆的划分成几个区域。

酒鬼难得的没去货柜上拿酒，来回盯着其他人的一举一动；小偷和两位女士坐在一起；六号只能选择和小灰在墙角搭了个伴，并时刻怨念地看着货架尽头的电报二人组，时常是明琅的面具亮了好几下，安寻的面具才很敷衍的亮一下。

六号小声嘀咕：“你说他们俩在说什么？能说一天？有没有可能是两个凶手？”

“灰衣服”跟他聊不起来，磨磨蹭蹭地回了一句：“不知道，你这么好奇为什么不过去跟他们坐一起？”

“我试过了啊，这不是被赶过来了吗？”六号一拍小灰的大腿，“我知道了，他们是不是在交流什么线索？”

明琅坐在地上，仰头后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露出喉结的曲线与被衬衣勒紧的脖根。

[A：你系这么紧，不怕勒着吗？]

安寻闲着也是闲着，侧过头去看明琅的侧颜，虽然看不见脸，但是能看到他耳朵后面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