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靳的瞳孔骤然放大了。

林当的嘴巴张了张，没有说出话来。过一会后，把看着慕衍的视线转到虞靳脸上。他心里叹了一声，点点头说：“好吧，那你家里人知道吗？”

“知道。”慕衍快速回答，他现在不敢看虞靳，这么冲动，明显就是没有把虞靳刚刚在乐器室说的话听进去，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说。

“他们有反对吗？”林当又问。

“没有。”慕衍说。

“那就好，现在主要的事还是备战高考，不要让其他多余过杂的事情扰乱心态，你家里人不反对就好，我就不用去家访劝导了。把茶喝了，回教室准备上课吧。”

看着同桌二人走出办公室，林当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只希望像当年顾嘉懿那样的悲剧别再重演，便万事大吉了。

回教室的途中他们两个没有说话，安静走进教室，安静等着上课。

虞靳心里对自己嘲讽了句，果然永远猜不透慕衍在想什么，这个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化学老师在台上激烈地讲着枯燥无味的有机物，虞靳左手抵着眼角看着黑板走神，完全挡住了慕衍的视线，直到手臂被捏了捏才低着头看看桌面，是慕衍递过来的草稿本，上面有一句话：对不起，我刚刚太冲动了。

又是道歉。

虞靳盯着慕衍的笔迹，不回复，也不看慕衍。

表面上他永远自信，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但从来没有人真正看过过他的内心，如果真的能看到，那他心里呈现的更多是自卑，灰暗与慌张。

像慕衍这样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对他的所有好感来自于对不同人生的好奇，等慕衍看清了他，他便会继续回到灰暗牢笼里，守着仅有的一点儿回忆当宝贝。

虞靳想写下没事儿，但他觉得很疲倦，连动动手指都成问题，更别说拿起笔了。

另一本草稿纸盖到上面：虞靳，你别这样好吗？你生气了就骂我，或者打我。你一不理我，我就特别难受。

虞靳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把笔拿在手上，在纸上写道：没怪你。

刚写完就被慕衍拿过去了，看完后靠在虞靳耳朵旁边说：“那你看看我。”

他换成另一边的手臂支到眼角，跟慕衍对视着。

这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子，只会陪他走一段路。他跟他的未来或许真的不会有什么关系，现在他们是陪在对方左右，但时间一到，该走的还是会走。

所以趁现在还在一起，就好好的吧。

这么想着，虞靳对慕衍勾起嘴角笑了笑。

看到这个笑，慕衍心里的慌张几乎溢到了嗓子眼。

虞靳会离开他的。

终于憋到了下课，吃过晚饭后俩人走回宿舍，路上虞靳先开口了。

“我真没想过你会这么就跟老师说了。”

“你怕么？”慕衍想拉着虞靳的手，却又不敢。

虞靳耸了耸肩说：“还是有点儿吧，毕竟很多人难以接受像我们这样的。”

“我下次不会这么冲动了。”慕衍敛下眼帘，盯着自己的脚尖走路。

头上被扒拉了一下，他看着虞靳，虞靳的表情跟往常没什么不一样的，可总让他莫名感到难受，而且压抑。他拽过虞靳的手飞快跑回宿舍去。

六楼的楼梯都不带休息，一股脑儿就跑到了宿舍门口。

“你神经病啊？跑这么快做什么？”虞靳的手扶在肚子上，微微弯着腰喘着。

慕衍大口喘了两口，喉咙里一股突然灌入风而泛上的血腥味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打开门走进去，等虞靳也进来了之后，他扑过去把门反锁了。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等虞靳看到慕衍脸上的挂着的两行眼泪时，心里被揪着难受了好几下。

“你是不是要离开我？！”慕衍哽咽地说出这句。

虞靳愣了愣，慕衍好端端发什么疯？

他抽了几张纸巾，轻轻给慕衍擦掉眼泪，“你在想什么啊，怎么会想这些？”

“虞靳！”慕衍握住了虞靳的手腕，力道渐渐不受他的控制，力量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