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黑。”

妈的。

苏灼一个枕头抡过去。

君辞轻松接住，他抱住枕头把脸埋进去深深吸气，又浑浊吐息。

半晌，他抬起头，抱紧枕头掀起被子一角凑了过去，长臂一伸把人给揽进怀里。

苏灼深深看了眼夹在两人中间的抱枕，随后静静看着他，眼神怪异。

君辞垂着眼问：“说吧。”

苏灼：“说什么？”

“不是说撒个娇就说么。”

苏灼一只手推开他，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谁把谁当傻子，“你这也叫撒娇？”

“我以为……”君辞伸出食指绕着她的头发转圈，“乖乖，我已经向你示弱了。”

君辞眼里的撒娇无非就是向苏灼示弱，她喜欢，他便把他在外人面前那高傲的头颅低下，低到什么程度…苏灼说了算。

苏灼微愣，她眉眼稍显柔和，“是谢飞。”她抬起头，“刚才一起打游戏的那个。”

“之前我进了警局的那次，其中的一个人，叫谢飞。”

君辞沉默了一会儿，“嗯。”

“只是一起打游戏。”

“嗯。”

苏灼看了他一会儿，“你如果介意，我以后只跟你一起打。”

“嗯？”君辞妖孽般的眸子抬起来，他像是不相信地又“嗯？”了一声。

苏灼觉得君辞上辈子一定是个妖精，专会勾引人的那种，“直勾勾的看着我干什么…”

君辞勾唇，他舒了口气，长臂一伸勾搭到苏灼的腰上，苏灼侧脸贴在他胸膛，都能感受到他的胸腔在颤动，是那种愉悦的颤动。

他在笑。

“君辞。”

“……”

“君辞。”

“……”

“阿辞。”

君辞低头把中间的抱枕抽走放到头下枕着，目光深邃，“你好看。”

苏灼眼尾微挑，“你怕黑？”

这怎么又绕回来了？

君辞微微弓着身子，改成了胳膊抱住她的腰，头低着，低到苏灼肩膀。

很没有安全感的动作，看起来像个找不到妈妈的小朋友，但他骨子里的孤寂总让人觉得他这样子很卑微，更像是个虔诚的信徒，拥抱他的神明。

“有你在。”

因为有她在，他不怕。

君辞没有正面回答她不经意的调侃，苏灼低眼看他，只看到他的发顶。

他一匹狼，却像只狗一样在她胳膊上蹭。

苏灼心脏仿佛被猛烈一击，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心悸。

她指尖落在男人的头发上，慢慢地虚抱住他的脖子，声音放轻了一些，“你最近是不是累了？”

“不累。”

苏灼看着他收紧的手臂，“我昨天做梦了，梦到你死了，还被人挖了心。”

“我把你放到一口棺材里，用药养着你的尸体，我杀光了所有人。”

君辞一僵，“然后呢？”

“然后我就来找你了。”

君辞摩挲着她的手指，“只是噩梦而已。”

苏灼突然很认真，“如果是真的呢？”

君辞想了想，“那我就努力一些，杀了阎王，在地狱里好好爱你。”

苏灼哑然，还真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可这世间哪里会有另一个世界，谁又会拥有第二次人生呢？

月光温柔，外面飘起了雪，挂表的声音滴答滴答地在响，很静。

“换做是你…”苏灼说，“阿辞，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

“我会毁了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然后下地狱。”君辞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们本质上是一样的人啊。

苏灼看着天花板，“所以啊，阿辞，在我这里你不用逞强，累了你就躺在我的腿上，不开心了你就向我抱怨。”

因为我是为你而来的啊。

“我们和普通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