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看向吕墨，面色微微一怔。

很难想象，刚才还是一副悲愤难支模样的吕墨，此刻突然又嬉皮笑脸起来。

在今日之前，众人或许会认为吕墨本就是如此。

但从一番先前吕乐一番言语过后，众人方才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吕墨伪装出来的。

在吕墨这一张欢笑的脸庞下，藏着的是无尽悲伤。

他身上所承受的压力，是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出生世家之人所想象不到的。

被亲生父亲丢弃，哪怕至今依旧不被认可。

他想要留在钦天阁，留在天都城，唯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在今年尊榜排位赛上跻身前二十之列。

看起来，这似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想登尊榜前二十，哪里又有这么简单？

在这里的人群中，最强的夏辰、程飞也不过只是位列尊榜第二十七与第三十三而已。

可他们两人来到神武书院都已经四年了，也就只是在今年他们才有机会冲击尊榜前二十之列而已。

吕墨含笑向程飞询问，程飞在这时当然也不会故意戳吕墨痛处，没有再谈论先前的事情，只是平静回答道，“现在，测试空间就只剩下江枫一人了，他什么时候出来，还不知道。”

“他还没出来？”

吕墨微微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呀。”

此刻，云霄阁测试空间内。

江枫手中执剑，正不断与金甲傀儡交手。

一开始，金甲傀儡面对江枫接连狂暴、迅猛的攻势都没有还手，只是站在原地抵挡、应对。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金甲傀儡竟开始出动出击，这让江枫感到很郁闷。

面对金甲傀儡狂野的攻击，江枫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只能执剑出手与之一战。

“源老，你就不怕将这小子弄死了？”

云霄阁最顶上三十七层内，胡蛮看着光幕中江枫与金甲傀儡激烈交手，连连败退，忍不住嘀咕一声。

不只是胡蛮，其他不少云霄长老的想法也都和胡蛮一样，觉得今日对江枫的测试进行到这种程度，是不是有点过了？

其中一方小世界内，一名老者嘴角擎着淡淡笑意，目光盯着眼前光幕，面色从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若不让金甲傀儡对此子动手，又如何能够逼出此子的极限？你们意外，刚才这小子所绽放出来的手段，会是他全部的能耐吗？”

老者好似身处一处洞穴之内，周围尽是金光，照亮着整个洞穴金碧辉煌。

但仔细看可以发现，绽放出金光的并不是洞穴岩壁本身，而是岩壁上那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神纹。

毫无疑问，这位老者便是胡蛮口中的源老。

原来乃是神武书院最强大的神纹傀儡师，本身也是六阶巅峰神纹师，距离七阶神纹师的门槛也唯有半步之遥。

如今，与江枫酣战的这尊金甲傀儡，正是出自源老之手，受源老控制。

以往其他学员来云霄阁测试，他们面对的神纹傀儡只会被动应对、接招，并不会主动出手。

但今日，源老认为江枫并没有绽放出其全部的手段，动了恻隐之心，这才让金甲傀儡对江枫出手，想要借此逼出江枫极限。

“你这哪是动手？分明是要杀了这小子啊……”胡蛮扬了扬手，明白源老用意后，一阵苦笑。

“人只有在面临生死的时候才会做出毫无保留的反抗，难道你们就不想看看这小子倒地有多少能耐吗？”

源老眸子深邃，迸射着一道道精光，沉声言语起来，“放心，我知道分寸，绝不会真的弄死这个小子。”

江枫与金甲傀儡之战，是在三十多名云霄长老眼皮子底下进行，别说源老本就无杀江枫之意，就算有，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云霄长老的面杀。

对于源老这看似过激的说法，很多云霄长老心底其实也都是认可的。

人只有在真正面临生死的时候，才会做出毫无保留的反抗。

那样，他们才能够看到江枫真正的实力。

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