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

“这里就是桑海啊，倒真是如世人所说的那般繁华。”张良看着熙熙攘攘的桑海街道，不禁感慨。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平复下来的张良，又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模样，言语间都带着笑意。

倒是荧惑，自从与张良确定了关系之后话就变得不多了。

“重明，我们去小圣贤庄吧。”你之前说过要带我去那里的。

后面一句话张良没说，但荧惑也是记得自己的承诺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

小圣贤庄平时都是大门紧闭，一般人无法进入，但他们在上山的时候碰到了伏念。

——小圣贤庄未来的掌门人。

多年未见，他身上已经有了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伏念身为儒家的接班人，眼力自是过人，他看到荧惑时，瞬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位小友好生眼熟，不知是……”伏念的直觉告诉自己必须去问一问，不然会错过很多东西。

“多年未见，夫子可还好？。”荧惑没有回答他的话。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到底记不记得荧惑还是两说，而且荧惑也并不是那么热情的人。

而荀夫子，却是真的对荧惑好，且在困境中拉了他一把的人，所以荧惑于情于理都该问上一问。

荧惑没回答，但是伏念显然从他的声音就听出来他是谁。

毕竟荧惑的音色很容易辨认，清绝泠泠，宛若凤鸟。

多年来，这样的声音伏念也只听到过一次。

“你是——星阁……”伏念不是很确定的问。

毕竟时隔多年，当初的荧惑是与他差不多的少年，而如今他都而立之年了，荧惑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

“星阁已经没有了。”荧惑说的很平静。

他如今已经可以随意说出这个让曾经的他剜心刺骨的事实。

“师叔身体康健，你们若是要进小圣贤庄，便跟我来吧。”伏念说着便走在前面。

张良一直没说话，他看出来荧惑与眼前这人认识，两人对话却是不咸不淡，显然是荧惑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而这人衣着庄重，质地上乘，透露一身威严，说话也是不卑不亢，波澜不惊，显然地位不一般。

他们谈到的夫子，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儒家荀夫子了。

荧惑十几年没有去过桑海，十几年后荧惑回到桑海还能与他谈论荀夫子的人，肯定是那时候就在桑海，甚至小圣贤庄，那么他的这位故人的身份就很明了了。

儒家的下一任掌门——伏念。

一路上荧惑一字未说，沉默的跟着伏念走向小圣贤庄。

到了荀夫子的居所，伏念就停步了。

“师叔不允许我们无故擅闯他的居所，我只能为你们通报一二了。”

“嗯。”

但进去没一会就出来的小童明显就代表了荀夫子的意愿。

“贵客来临，夫子请你们二位进去。”

荧惑点头，就带着张良进了那间竹屋。

“夫子，多年未见，身体可还好？”

荀夫子正在正堂对着一盘棋局思索。

“我自然好得很，倒是小子你看起来不太好啊。”荀卿的语气向来都是不客气的。

“眼见不一定为实。”

“怎么？难不成你是装瞎给别人看的？”

“瞎倒是没瞎，但不是装。”荧惑说着摘下了眼前白练。

“你……”荀卿看着他倍感头疼。

“我如今很好。”

“唉，走火入魔能叫好？”荀卿严肃的拍了拍棋盘，上面的棋子震得纷乱。

“我不仅好了，还功力大增。”

“你就是走火入魔。”

“我没有。”

“你自作自受！”

“我很好。”

“你不好！”

“我很好。”

“你不好！”

“……”

看着他们二人像小孩子一样斗嘴，张良内心其实是很欣慰的。

很多年没看见这样鲜明的荧惑了。

“那个小子，你说，他是不是不好？”荀卿此时已经起得吹胡子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