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牧趴在地上，浑身都是灰土和血污，斜着眼睛阴狠地盯着祁飒，吐出一口血沫道：“我就等着看，看你们究竟能走到什么时候。”

祁飒蹲下身，捏着金牧流着血的双颊，瞪着他：“你恐怕看不到了，我猜，你在我们分开之前，就得死。”

“哈哈哈哈……”金牧大笑着，露出来一排沾着血的牙齿，“祁飒，你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玩意儿吗？你就是阴冷的烂泥里泡着的石头，你和将逸楠绝对不会走得长远，你们两个不会有好结果！祁飒，你一定会孤独终老！”金牧被祁飒掐着双颊也不停地挣扎，大声地嘶喊着，像是想耗尽最后的生命力来极尽地宣泄自己的仇恨。

祁飒感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摄住了他，这恐惧使他疯狂，他狠狠地掐住了金牧的脖子：“你再说一遍，我保证你绝对等不到看着我孤独终老那一天。”

“祁老师，”将逸楠握住祁飒的手，“松开，别冲动，你已经晋级了，他也快死了，你在这里动手，鬼界的裁判会制裁你，那你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祁飒的手指被将逸楠一根一根地掰开，攥住挪到了一边。

“祁老师，你当然不会孤独终老，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将逸楠紧紧地抱住像是被心魔摄住了一样的祁飒，“别害怕，别害怕……”

祁飒渐渐安静了下来。

“走吧祁老师，”将逸楠拉着祁飒绕过金牧，“我们该出去了，就让他在那儿等着吧，待会儿道熙杭肯定会来找他。”

祁飒的脚有些软，踩在地上深一脚浅一脚的，眼前黑乎乎的一片，意识渐渐归于了模糊。

他感觉身上很冷，好像被人扔在了冰天雪地的原野上，身上只有薄薄的单衣，北风凛冽地吹着，直往人的骨头里钻。

他艰难地往前走，想找一个避风的地方，哪怕只有一块大石头，或者一个小亭子也好。

可是没有，漫山遍野都是惨淡的白色，一眼望不到边。

他走在里面，感觉没有尽头，不知道到哪里才是终点，他不停地不停地奔跑，不知道到哪里才能停歇。

后来，祁飒进入了更加朦胧沉重的黑暗中。

睁开眼的时候，祁飒眼前是一片浅淡的亮色，没有冰天雪地，也没有无尽的黑暗。

“祁老师你醒了？喝不喝果汁？”将逸楠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被镇得冒着凉气的果汁，“喝点这个吧，看你出了不少汗。”

祁飒摸了摸额头，果然湿湿的，不过都是冷汗。

他接过果汁喝了一口，坐来，往车窗外看去：“怎么在路上了？都结束了吗？”

“是啊，都结束了，”将逸楠笑着道，“我们大获全胜，现在正在往家走，回到家就能休息一段时间了。”

祁飒看着窗外的风景，觉得有些眼熟，他查了一下导航，对将逸楠道：“等等，别急着回家，张蒙的墓地就在这一片儿，我们过去看看他。”

“张蒙是你那个高中同桌吗？”之前祁飒在保姆车的最后一排横躺着，现在他坐了起来，将逸楠就把座位从前面挪到了后面，坐到了祁飒旁边。

“嗯，是他，我有一段时间没去看他了。”祁飒说着有点怅然。

他对张蒙有种很特殊的感情，张蒙是他最落魄时陪伴着他的人。

后来他有了名气，生活变好了，每次一有什么大事儿，他都会到张蒙的墓地和他说一下。

“‘他’是男还是女？”将逸楠看了祁飒一眼。

“男。”祁飒道。

“男生啊……”将逸楠的语气酸溜溜的，“祁老师你是不是曾经对他有过什么想法啊？当初没得到，现在才总念念不忘是不是？”

祁飒抬手在将逸楠的锁骨处摩挲：“我和他是纯友谊，更确切地说是难友。你想太多了。”

“他墓碑上有照片吗？我要看看他长什么样。”将逸楠抱着胳膊，“看看他比起我来差了多少万里。”

祁飒无奈地笑了。

将逸楠给祁飒发信息：祁老师你摸我，我要ying了。

祁飒连忙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