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摸不着头绪。

珠儿在她身后站着，双手自然下垂，左手搭在右手上，想了想，说：“会不会是王君怕过分宠爱会遭至嫉恨，恰恰是为了保护她，才如此的？”

青露殿太安静了，安静得完全不像是入了四位新得圣宠娘娘的殿宇。

苏锦在后宫，乃至在参加选妃的官门小姐之中，面容算不上是出众的，是端庄气度不凡的类型。其额饱满，眉弯秀，耳垂厚，腮饱满，双目清澈。

是与旻子胤关系紧密的肃王事先引荐给太后，太后观画像后觉其像主事之人，吩咐旻子胤定了的。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苏锦轻吟。

珠儿皱眉，不解主子的意思。她走近了点，也顺着苏锦的视线看向窗外，空荡荡的天空，什么都没有，只有鸟雀三两只。

“珠儿不懂。”不好意思的小声道。

“珠儿可曾见过那两情相悦的鸟儿，情不自禁如影随形。动物尚且如此，何况是人呢。能控制得了的情感，便不是浓烈的，便不是坚硬如磐石无懈可击的。父亲多虑了。”

珠儿歪头，听得似懂非懂。

“入宫前，老爷说，最有可能阻碍娘娘大事的，就是越家的嫡亲小姐。如果不是因为王君对她的喜爱，她还能有什么可以阻挡娘娘呢。奴婢瞧着她，相貌算不得绝美，父亲生死未卜，家里仅有个续母……”

沉默片刻。

苏锦突然转过身，看向珠儿：“送给各位大臣与肃王的礼物，可都打点到家了？”

珠儿恭敬一揖，得意。

“回娘娘，老爷回话，所有的官门，都按照娘娘的意思，一个不差一个不漏。低调行事，切忌张扬。老爷不谋官，不显位，不求奉扬，只一门心思替娘娘铺路，好求个国丈当。”

一巴掌轻拍在她的脑袋，假意发怒：“小点声，越发不谨慎了。”

珠儿吐了下舌头，伸手扶着苏锦回到屋内坐下。

“过几日，是嘉妃娘娘的生辰，今年不同往年，依她的性子，少不了要邀请新来的几位姐妹立威，通知外头预备份厚礼。”

逗弄手边的观赏鱼。

“还是珠宝玉器吗？”

接过珠儿递过来的鱼食，粘起几粒落到缸中，觉得鱼儿争抢的场景分外有趣。

又抓起两粒，凝神想到什么，抬眼看向珠儿：“曾听父亲说过，异域有一种名贵的草药，用来烹煮食物，对女性极为有益，能有助于受孕……”

珠儿点头，之前在府中，老爷花了重金替主子寻来过一份。

当时主子不以为意，老爷便替她收好，已备以后之用，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

“娘娘说的是府中的那份吗，那可是老爷花了半座城的价格给您找来的，老爷怕是不肯。”

苏锦淡淡的，将刚抓出来的鱼食扔进鱼缸。

“既是父亲为我寻的，自然是我用了。再寻一份就是，若实在寻不到……”沉吟一瞬，又道：“便找个大差不差的。世间奇药，能有几个人认得，她用了那种药，还敢到处跟人宣扬不成。眼下，没有比这个，更合她心意的贺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