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他故意停顿片刻,盯着周夏不作声。
周夏几乎听见心脏“咯噔”一声,说:“不知道。”
在星河听来,对方说这三个字时,声音有点嘶哑,像是有气无力,或者过于紧张。
他平静地吐出了三个字:“陆世风。”
又戛然而止,什么多余的解释都没有,仿佛觉得光是提到这个名字就足够了。
没有一点铺垫和寒暄,立即直奔主题。周夏脑子混乱一片,只好硬着头皮问:“啊,是吧。”
星河很直接:“你想了解些什么”
周夏脑子乱成一片,听见自己的嘴在说:“想知道他还好吗。”
星河笑笑:“我以为你想知道他变了没有。”
这时周夏的心境已经平复不少,他放慢语速,认真道:“肯定会变。你变了,我也变了,大家都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人。”
他现在并不想讨论陆世风,而星河又好像急于倾诉,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只听他道:“我也希望能提供一个令人安心的回答,但我不想骗你,他现在和以前不同了,说是暴君也不为过。”
周夏的注意力从飘忽的回忆中,被拉了回来,“暴君”两个字有点超乎他的意外。
星河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轻声道:
“只要首席他愿意,他的精神力量始终如影随形,随时能将目光与心灵聚焦在某人身上,然后那人便会遵循他的心意行事,事后根本毫无记忆。
凭着这个本事,很多人都会死心塌地为他卖命。
但他们的心灵被调整后,就失去了自由意志,无论作为朋友还是下属,都会遭人鄙夷。
但首席并不管这些,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周夏平静地问:“佩姬呢?”
星河苦笑道:“她一直是他最信任的助手,不过脾气也不好,名声也不佳。而且她很不喜欢我,可能因为我和她一样都是ai,都无法被调整心灵,不能完全值得信任。”
这些答案并不算意外,却还是令周夏略有些失望。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怅然的心情,只好道:“你把他们形容得陌生,好像一对妖魔。”
星河没有反驳,好一阵子没有再讲话,但这段沉默抵得上滔滔雄辩。
沉默的时间被他拿捏得恰到好处,足够对方动摇自信,又不至于引起反感。
终于,星河道:“我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如何压制下属不满,如何满足上面要求。”
周夏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里含义,问:“那你觉得今天利丰厅的意外算什么?下属的叛乱吗?”
星河点头道:“算是吧,刚才小金想安抚客人,才拿你开刀。”
周夏立即就懂了:她耍了个花招,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好将客人们的注意力转移,避免被人怀疑通天塔内部有问题。
星河察觉出他的不快,忙道:“你放心,这件事不会再升级,嘉年华现场还会欢迎你的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