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浅单手抵着脑袋,指尖轻轻一下一下地点着桌面,说话时并没有带什麽情绪。
“我懂知恩,也懂回报,所以要是师父有生命垂危的时候,我就算付出所有也会救你。”
萧宿言脑子有一刻的空白,池浅说她付出所有也会救他。
但这空白之後,萧宿言也无比清醒地知道,池浅会愿意救他完全是因为她懂知恩回报,她从来也只当自己是师父是兄长是朋友,不是可以共度馀生的爱人。
池浅说完後不见萧宿言有再说话的动作,随即就起身,“夜深了,师父病体未愈要好好休息,我就不扰你了。”
“阿浅。”
池浅推门要出去时,萧宿言忽然叫住她。
池浅脚步顿住。
萧宿言口里泛着苦涩,“若我早些和你表面心意,你会不会看到我?”
自认识萧宿言起,池浅就从未想过会和萧宿言有另一种可能,若是萧宿言早些说出来,或许真的会有不一样,但这个世上从没有如果。
“师父曾和我说过,反思过去最是无用。”
说完这句话,池浅推开门,外面已经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下起了细细蒙蒙的小雨,裴承谨和秦清在檐下两边站着。
见到池浅出来,裴承谨朝她看去,小脸上没什麽表情,也不知道她刚刚在里面和萧宿言究竟谈了些什麽。
他的视线透过门缝往里看去,刚好和萧宿言视线相撞,嗯,萧宿言看上去有些苦涩裴承谨估计他是喝药喝的。
收了视线,拿过刚刚向秦清讨要的花伞,走上前问池浅:“走吗?”
裴承谨一身玄色衣服,手里却拿着一把花伞,池浅怎麽看都觉得甚是不配。
她没去答裴承谨的话,只和秦清对了个眼:“师父伤势未愈你们也不要急着回上京。”
“也许吧。”秦清了解萧宿言,依着他的性子回上京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
和秦清说完话,池浅这才回裴承谨的话,“殿下不看师父吗?”
裴承谨赖着和池浅一起来的时候,找的借口就是要来看看萧宿言,但也只是个借口罢了。
他随意应付了一下池浅,“天色渐晚,不好打扰萧公子休息了。”
池浅笑了笑,倒也不是看不出这个男人在应付自己,“那殿下就自己先走吧。”
“。。。。。。”
裴承谨出来应该也有些久了,谷枝那小丫头估计跪的要摇摇欲坠了。
“你不和我回去吗?”
“殿下来的时候不是只说要来一起看看师父吗?”
“如今看完了,我和殿下也该分道扬镳了。”
眼前的裴承谨忽然笑了一下,“谷枝现在跪着呢。”
“?”池浅怔愣了,裴承谨和她说这个干嘛。
“她放走了你,自然得跪到你回去为止。”裴承谨理所当然地说。
秦清本是倚在柱子上,没什麽心思听他们二人说话,但听到裴承谨这麽一句话时,她直了直身子。
都说裴世子凛然尊贵,可秦清怎麽觉得这会儿子的裴世子有些卑鄙呢。
池浅险些被气笑,她都不屑拿小孩儿做威胁,裴承谨利用起谷枝倒是信手拈来。
强忍着心中的气愤,“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