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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盛焲在吴教授门下认真上课半年了。
这日,他抱着一叠实验数据敲开了吴教授的办公室门。
“怎麽,是遇到什麽难题了吗?”吴教授从光脑背後擡头问。
盛焲放下光脑:“是有个地方数据一直做不对……想来问问。”
“说来听听。”
两人一同探讨了起来,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小时。
快结束的时候,盛焲瞧见吴教授光脑旁边的书本下压着几颗熟悉的包装。。。。。。他顿时手足无措,下意识伸手过去拿了过来:“请问这个巧克力是……”
“你喜欢?拿去吃吧。”吴教授温和笑笑。
盛焲指尖微抖,剥开一颗,放进嘴里,果然是记忆中,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褚毓年。。。。。。留在这个世界的味道。
“吴教授。。。。。。我能知道这巧克力是哪里买的吗?”竟控制不住嗓音微微颤抖起来。
吴教授认真瞅他一眼:“是我家夫人手工做的……你若喜欢,我便喊她多做些……”
他这是怎麽了?难道夫人的手艺又长进了?能把这位冷感淡漠的学生感动成这样?
“您的夫人……”盛焲喉咙发紧,努力顿了顿,生怕颤抖的声音太过失礼,“不知能教教我吗?”
吴教授盯着他,似乎想起了什麽:“你与毓年那小子倒是志趣相投,他也很喜欢这个巧克力,还专门请教过我夫人,学习了配方……说要自己做……”
盛焲浑身汗湿:“是他在读帝大的时候?”
吴教授点头:“是的,你也知道?”
盛焲垂头,一滴泪水掉落在巧克力纸上,散发微芒:“我不知道,我要是早点知道就好了……”
阴差阳错,他一直以为是徐浒追求自己的手段而已。
原来。。。。。。
当初问过他,还不敢承认的家夥,胆小鬼!
怕我会记恨他?
还是怕我说喜欢他?
吴教授也不由缅怀起什麽来:“褚毓年这个臭小子疯狂得很,他最後死的时候,也没放过自己,竟敢把神经共感器开到了人类不可能承受的最大值。。。。。。”
是啊,他把所有的痛觉全部一个人承担了下来。
那得多痛啊!
盛焲想象不到,因为他两眼一黑,五感尽失。
在关键时刻,褚毓年把共感器扎在了他耳朵上,把他滴水不漏护在了身下。
吴教授推了推眼镜感慨道:“他曾上过战场两年,都是自虐式操控机甲战斗,立下赫赫战功,人也快死了。我那时好不容易把他从地狱捞回来……”
“他一个人在这条暗无天日的路上,走太久了,他回来也是为了想见一个人。那个人,也就是你。”
盛焲被更大的茫然笼罩,忍耐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嗯,我也是才知道。”
“毓年也曾想要为了你,答应我积极治疗的……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
世界上再也没有这麽好的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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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最寻常的周末。
站在褚毓年的墓碑前,盛焲缓缓摘下了一个戒指,放在了上面:
“那枚胸针,我把它改成了喜欢的样式,它只属于你。”
“我抱歉,这麽久才来看你……”
“你还好吗?褚毓年。”
盛焲盯着那枚被他改造成戒指的胸针,灰蒙蒙的,似乎没了往日的奕奕生辉。
系统好像自从他醒来之後,也没再出现?
一切好像随着褚毓年的死亡,消失了。
他把一切痛苦自己抗下,带走了。
连同这莫名其妙的系统吗?
忽然心头一跳!
似乎有什麽抓不住的想法一闪而过……
盛焲脸色苍白地捡起那戒指,喃喃自语,“到底是什麽?我好像弄错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