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嫉妒,嫉妒长云韶能嫁给他,她怨恨,怨恨他口口声声说在意她,但嫌弃她只是一名小小的丫鬟。
嫉妒丶怨恨丶渴望达到了顶峰,催生了无尽的胆量和勇气,胸中鼓胀着无法言说的情绪,几乎要在身体中爆开。
她穿过层层人群,冲到谢景恒的面前,眼泪积蓄在眼眶中,顺着她的喊叫声流下来。
“公子,你不要娶她好不好。”
“明明是你说心里有我的。”
“带我走好不好,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找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冷漠疏离的眼神,所有的话语卡在喉咙,她瑟缩了一下,残留着那麽一点点的希冀,她上前拉着他的衣袖,“公子……”
他一甩手,南星跌坐在地上,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无情丶冷漠丶嫌恶,寒冰利剑刺穿她的心,胸口中支撑着她的那股子气瘪了,她擡眼无助地看着周围,一圈圈围着人对她指指点点,眼中俱是讥讽嘲笑……
南星猛地一睁眼,周围一片漆黑,转头,接着床缝透过的月光,看清了房间的摆设。
原来是一场梦。
她捂着胸口喘气,还好是一场梦。
口干舌燥,她摸着黑爬起来,眩晕感愈发剧烈,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费了一番功夫找到火折子点燃了蜡烛,好似耗费了一身的气力。
瘫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凉透了的茶水,喝下去,未解渴,胃中翻滚,跑到恭桶前呕吐,将今日吃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直到後面突出了酸水,南星方停止了呕吐。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口中呕吐物难闻的味道,催人想吐。
好在吐干净了,眩晕感消失了,只是再没有力气爬起来,冰冷的地板,缓解了她身上的燥热,擡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她後知後觉自己发烧了。
休息够了,她踉跄地打开了房间的门,外面一片寂静,长廊上空无一人,房门紧闭,头顶上的灯笼将人影拉得很长。
店小二和掌柜应该早就休息了。
无奈之下,南星只好躺回床上,生生挨到天亮。
月光一点点挪动,时间异常漫长,南星醒醒睡睡,终于等到了天亮,听到门外的动静,穿好衣服下床,腿脚发软像是踩在棉花上,打开房门,想叫住给隔壁房间送早饭的店小二,却只发出几声沙哑的声音,连自己都分辨不出来自己说的是什麽。
好在店小二被沙哑声吸引,转过头,见她面色惨白站在门边,吓了一跳。
“客官你是怎麽了,身体哪不舒服?”店小二问道,“你先回去歇着,我给你找大夫。”他担心她一下子晕过去。
南星点头,用了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店小二看着她的嘴型,答应下来,“我马上让人给你送吃的。”说完一溜烟儿地跑下去。
于此同时,京城,探花郎谢景恒的新宅内。
杜衡焦灼地在屋内来回踱步,担忧地看着床上的公子,公子面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躺在床上,了无声息。
“公子怎麽还不醒,你不是神医吗?”杜衡压低了声音,过于焦急,语气中带了埋怨。
“我是大夫,不是神仙,该用的方法我都试过了。”花溪道。
花溪眼中也染上了急切,不是都昏迷了五天了,怎麽还没有醒呢,按理说,昨天就应该醒了。
床上的人睫毛动了动,眼皮缓缓掀开。
“他醒了。”花溪指着床上的人,惊喜地说道。
“公子!”杜衡立马冲到床边,“公子你醒了,感觉如何?有没有不舒服?”
花溪上前扒拉开杜衡,把了一下他的脉搏,平稳了,心神也定下来。
“南星呢?”公子声音微弱。
花溪和杜衡二人沉默下来。
谢景恒眼中透出失望之色,眼睛闭了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