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婚姻,她花了1元。
嬴清风事後曾感叹:“那不是一份案子,是在拿我整个职业生涯下注。”
天价的律师费,天价的难题,让他主动松口,在协议上签字,体面结束这段婚姻。
赢清风当时就想,这不是在考验他的专业能力,而是在拿他的整个职业生涯当赌注。
那时候,赢清风觉得她疯了。
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妥协了。
闻斯臣盯着曲凝的签字,忽而一声冷笑,藏着怒意和懊悔,也藏着被戏耍的耻感和无奈。
他不是傻子。
曲凝摆明了要断得干净,可最後,还是留了这样一根针,明晃晃地扎进他骨头里。
讽刺,又绝情。
又一年了,
曲凝。
他擡起手,指腹在那两个字上轻轻摩挲。
桌上的电话在震动,闻斯臣扫了眼,没有接,随手拿起烟,慢条斯理地点燃。
他转过身,将双脚搭上窗台,整个人懒懒地靠进椅背,指间的烟在风中摇晃,一点火光孤独地亮着。
外头烟花还在继续。
热闹离他很近,却也遥不可及。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很执着,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
闻斯臣终于伸手拿过手机,眼神淡漠地扫了一眼,指尖一滑,接通。
“喂。”
对面立刻传来霍凛的声音,背景带着过年特有的热闹喧哗:“斯臣,你还窝在家里?跨年啊,出来走走啊,换个气!”
他没出声,眼前那片烟火正盛,五彩斑斓地映在落地窗上,却照不亮他眼底半分光。
霍凛又开口:“斯臣,两年了,差不多得了。你实在不想见人,就出来赛车,老地方。”
闻斯臣没说话,指间把玩着打火机,金属的咔哒声在空旷书房里格外清脆。
火焰一闪一灭,像他眼底那些压抑已久的念头,明灭不定。
他靠在椅背里,眼神仍盯着窗外那片绚烂的烟火。
城市在欢腾,万家灯火,可他的世界静得像一座废墟。
霍凛那头也沉默了几秒,随後声音低了些:“斯臣,你该放过自己了。”
他垂眸,将打火机盖扣上,火焰熄灭,只剩下一点烟味缭绕不去。
“老地方?”他淡声问,嗓音沙哑。
“对,老地方。”
他曾带着曲凝去夜游过一次,她明明害怕,却还是坐上了他的赛车,把自己全然交给他。
那时的她,完完全全信任他。
那时的他,也以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闻斯臣低笑一声,笑意凉薄而钝重,他关上窗,转身将打火机收进口袋。
“好,等我。”
挂断电话,他拿起外套。
他终究还是要去一趟。
也许不是为了赛车。
只是想去看一眼。
开车在路上,街头巷尾尽是新春的红灯高挂,烟花映天,年味浓得几乎能冲淡心底的苦涩。
可他知道,这个年,他又过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