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被抓包
周四市里评选下来,邬雪在美术比赛上拿了特等奖,就等六月中下旬去省会参加决赛。
晚上九人群里跟三人群里消息不停地刷,都是在吹嘘邬雪牛逼,顺便再吹嘘吹嘘自己,到最後完全变质。
周楠【我国着名数学家李衿是第一个证明出光年是时间单位的人[鼓掌]】
李衿【滚】
甚至靳流星还在音符上制作了类似于高考喜报的视频,配的是经典文案:以梦为马,不负韶华。背景音乐是《我相信》。
邬雪刷到无语了。
这是天大的喜事,靳流星让他奶周五出去打麻将的时候给他捎两袋喜糖回来,老太太时髦地说了一声OK。
于是周六,大早上靳流星和黎郁一人一边教室,挨个发喜糖。讲台上给老师们留的也有,一共六小堆,排成排放。晚上邬雪知道这事只有一个“六”字。
周日下午四点半点,带着宋芷给的五十块钱现金,三人采购完食材真去买了一箱啤酒,最後五十块钱还剩下两块,买了三个雪糕和一袋辣条。
五月末,法桐树还不算肥大的翠绿叶子给人来人往的道路上投下阴影,被风带动的叶片晃荡间漏出直直的一道道光束,等叶片再次晃荡的时候又消失。
靳流星被邬雪载着,带着护目镜,站在电车後面,身上的校服短袖被风吹的鼓动,一手拿着未开封的辣条,一手拿着吃了半边的雪糕,双臂伸直,感受迎面风吹来的感觉。
“会不会拿好雪糕!”黎郁骑着自行车赶上前踢了他腿一脚,松开车把单手骑,用手背蹭掉风刮在脸上化掉的雪糕色素水。
邬雪带着浅灰色白边防风眼镜,闻言侧了一下头,目光移向後视镜,又移开。
路上都是来往车辆,实在没地方冲,靳流星又坐下了,一口辣条一口雪糕,那叫一个滋润,快倒巷子口的时候遇见一个卖棉枣的老汉,三人没见过这稀奇玩意,听说治咽炎,不锈钢桶里红彤彤的一锅,粥一样,一人称了一点。
“看到没?”靳流星伸手戳邬雪,“刚才老爷爷装秤那个木箱是炮。弹箱,真的那种。”
“看到了。”邬雪点头。那木箱上面的漆比他家屋里那张红木桌掉的都多,四个角和边缘都磨圆了,背面隐约刷的还有白色编号,但都看不太清了。
远远看着,红大门的“囍”字褪了一点颜色,但边缘的闪光依旧亮眼。
到了门前邬雪停车,靳流星下来掏出自己的钥匙去开门。
邬雪的手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尤其是还在得了腱鞘炎的情况下,黎郁等他将电车在屋里靠近窗户停好後去搬放在脚踏处的啤酒箱,再转身走到茶几边上弯腰放下。
靳流星拿遥控器对准空调按,热死个人。
“要冰镇吗?”黎郁问。
“必须冰镇啊,配烧烤。”靳流星放下遥控,去卸电车後备箱和座椅底下买的东西。他们这次买的不多,因为早上时间富人邬雪已经出去过一次了。
烧烤架是靳流星自己在网上买的,邬雪领的快递,他受够了黎郁的国潮包装点收藏零元购,或者一分钱一串的烧烤,想要自己来。
“还要腌多久啊?”邬雪站在冰箱前,里面放他们中午大动干戈处理好的各种食材。他还没这样家庭烧烤过,有点期待,越期待越饿,走到旁边拿了一小包干脆面撕开坐在沙发上吃。
七点半,天暗下来,炭火的味道逐渐在室内蔓延,温度还没彻底升上来黎郁就已经在上面摆满了肉串和肉片,茶几上三个手机音量开到最大。
李衿这个星期没回来,周楠还在进行周末约会,双胞胎则是家里给请了周日下午的私教,苦哈哈已经俩三个星期了。
等到八点周楠终于结束了,带着一身的恋爱酸臭味进门,手里拿着手机还在打视频,用手捞个小凳子过来挤着靳流星坐下,把手机照了一圈,“主……宝宝,先挂啦~”
是微微夹起来的低沉气泡音。
“嗯。”手机那边女生矜持地轻轻嗯了一声。
手机一挂周楠就又恢复了秉性,声音也不夹了,“我靠!有酒!”
“一箱呢,管够。”邬雪看着手机随口说,微信上周杨很严肃地表达了他今天为什麽不能到现场,俩人已经聊了二十多分钟了。
黎郁坐在他对面,背对窗户,两颊吃的鼓起,伸手又往烧烤架上放肉串。
邬雪买了十五斤羊肉,十五斤牛肉,除此之外还有丸子丶烤肠丶鸡翅丶冻虾丶鱿鱼丶生蚝之类的各种肉食,蔬菜少一点,只有几种,酒是後来买的。
“这个冒烟的小锅里是什麽?”周楠撸着两根肉串,一边一根,朝茶几上看。
靳流星用烙馍把面筋和羊肉包起来,“炸腐竹。”
他们单独搞了个小锅,放了一块火锅料,专门用来煮三人都爱吃的腐竹。
周楠一口串一口冰啤酒,“能吃了吗?我靠,还好人少。”
邬雪把手机放回茶几上,顺便看一眼腐竹,便端起自己红彤彤的饭盆干碟,夹了鸡翅沾,“不够软。”
周楠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不是我靠……你们都有碗,还有筷,合计着我是一个外人呗……”他一直都在一手撸串一手拿啤酒。
靳流星吃的满嘴流油,放下手里的活,改为去捧他脸,“咱俩啥交情啊,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你说这话,不是往我心窝子上戳,你这不是吃着串喝着啤酒没手吗,早就给你准备了,在桌上放着,再说了,就算是个外人也不能有区分啊……”
周楠偏头挣开他,“滚,恶心。”
靳流星从善如流松开,接过邬雪递过来的小白瓷碗,还有上一次聚餐时剩下的一次性筷子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