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拉好窗帘子,有小太监来请她去正殿,她便朝里头两位嬷嬷颔示意,悄然离开。
到了正殿。
“寻我何事?”
花瑜璇捏着自个泛酸的手腕。
夏晏归瞥了对面的裴池澈一眼,与花瑜璇道:“没分出输赢,你不妨来看看,眼下的棋局,是白子赢还是黑子赢。”
“一个时辰还没下出输赢来?”
花瑜璇惊愕不已,去到棋盘前,双方的棋子密密麻麻的,看得她眼花。
“抱歉,你们都比不出,我就更看不出了。”
如说夏晏归胜,大反派肯定要针对她。
若说裴池澈胜,三殿下以权压人,阻扰裴池澈得到官职。
此刻她说哪一方赢都不对。
那边厢。
大长公主悠悠转醒,嬷嬷见主子醒来,当即喊人来细心伺候。
“今儿这午觉睡得踏实,我仿若回到少女时候。”
大长公主满面红光,双腿搁下床,由宫女服侍穿鞋。
孙嬷嬷道:“禀主子,裴少夫人来过,她给主子您扇了一个时辰的风,力道恰到好处。”
“一个时辰。”大长公主叹气,“你们怎么也不阻止她?”
娇滴滴的小丫头,手该酸了。
“是老奴的不是。”
“罢了。”大长公主道,“那丫头是个实在的。”
“主子真的要让裴少夫人往后都喊您阿奶么?”
金嬷嬷小心翼翼地问,如此也好知道主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毕竟是自己先前曾因瞧不起裴少夫人的朴素打扮,险些诬陷她与她的随从会抢劫主子的贵重饰。
“那还有假不成?小丫头合我眼缘。”
一般人看到老太太摔在地上受了伤,绕开走都来不及,她却要帮忙诊治。
彼时小姑娘又被质疑是否存了歹心,如此情况下,她还坚持帮忙处理伤口,天底下这样善良的小姑娘少有。
话落,大长公主威严的目光扫了金嬷嬷一眼。
金嬷嬷登时跪地,噼里啪啦地往自己双颊扇巴掌,嘴里不忘告罪:“是老奴的错,老奴不该狗眼看人低。”
“起罢,打自己作甚?”大长公主嗓音淡淡,“往后尊重她一些。”
“是!”金嬷嬷起身道,“方才日头照进来,就要照到主子眼睛,裴少夫人比老奴还先瞧见,去拉了窗帘子。老奴那日不该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
“你也没什么错。”
她们主仆以往遇到的歹人难道还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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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裴池澈与花瑜璇在大长公主的别院用了晚膳才回。
车厢内点了灯,车外也挂着灯笼。
灯笼内的光亮不足以照亮路面,是以山路蜿蜒而下时,车厢不免时不时地颠簸。
花瑜璇双手抓着车壁上的横木,整个人还是颠得不行。
见状,裴池澈伸给她一只胳膊:“要抱么?”
“不用抱。”见他要缩回了,她的身子又一颠,连忙抓住,“我抓着就成。”
哪里想到听得男子说:“今日我若不跟来,大长公主是否要撮合你与夏晏归?”
“怎么可能?”花瑜璇瞪大眼,“他们知道我有夫君的呀。”
裴池澈清冷道:“皇家人要夺人配偶多的是法子。”
“照你的意思,皇子夺臣妻是很常见的事?”
“不光是夺臣妻,若有公主瞧中谁人丈夫,上头会以莫须有的罪责赐死男子之妻,再让其尚公主。同理,夺臣妻,臣子被贬官已是小事,就怕被夺命。”
所以罪恶多端就数皇家人。
花瑜璇坐近他:“有没有一种可能,有公主看上男子,男子的妻愿意主动让位,如此可以免于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