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渡鸦的身形和满月的差不太多,它仰起头,张开嘴巴似乎是叫了一声。
阳光洒在它的身上,映射地它的羽毛五彩斑斓的美极了,那层光像是渡在了她的身上,它就停在那个地方,不停地挥动着翅膀。
看着那只停留在空中的渡鸦,秦昭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突然想起了捡到满月的第一天。
她突然消失,其他人一定很急吧。
这一瞬间,她忽然有些挫败感,明明是来救人的…
现在怎麽就连她自己都被困在了不知名的地方,她有些怀疑,周媚那样的人,到底是怎麽放心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她的。
祭坛上的周媚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只停留在空中的渡鸦,停顿了片刻之後,周媚从身後拿出来两块龟甲。
祭坛的角落里有个火堆,周媚一扬手,把那两块龟甲扔进了火堆里面。
周媚扔完那两块骨头之後,周围的人都涌了过去,把她身边围的严严实实,秦昭看着周媚身边的那一群人嘴巴一张一合的仿佛一直在说着什麽一样。
但很快,他们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所有人呆呆的注视着周媚手中那两块烧裂了的龟甲。
秦昭从他们的动作中看出来他们谁都没有开口的事实,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她看得出来,她们都很尊重周媚,站在周媚的身边,似乎是等待着周媚开口发号施令。
但周媚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後她看到了周媚的眼泪。
电闪石光间,秦昭明白了,她看到了她自己,还没出生的时候,在周媚身体里的小小秦昭。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周媚身边的那群人忽然间开始劝周媚。
她们的脸色很不好看,甚至有人胆子大的上来抢走了周媚手中的金铃。
秦昭看着他们的口型,好像猜到他们在说些什麽了——她们在说不要去。
她隐约间明白了那群人口中不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多半就是秦昭身处的那个世界,她叹了口气,不明白这些人为什麽那麽抵触自己生活的地方,也不明白看起来危险重重的地方,周媚为什麽非要孤身前往。
思索了一会,她又觉得这群人说得对,周媚在施有仪那里吃了不少苦。
她看着周媚换上了一件全黑的衣袍,坚定地站在祭坛中央,扬起手中的金铃,奋力把它插在祭坛的正中央。
那金铃插入祭坛的一瞬间,周媚的周围就刮起了一阵风,那风只持续围绕在她的身边,像是一阵妖风。
那风吹动她的衣角,遮挡住了她的面容,只露出一个下巴来,那场景很像是秦昭第一次见周媚的时候。
这女人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神秘极了,她有些看呆了。
祭坛终结原本围绕在周媚身边的那些人开始小声啜泣着,她们一瞬间把眼前的场景变成了生离死别的苦情剧。
秦昭想,不应该有那麽严重吧,只是舍不得吧?
她在心里宽慰完自己的下一秒,就看到周媚冲着面前的那群人开口,她这一次读懂了周媚的口型,她说:“当英雄是我的梦想。”
虽然只露出来一个下巴,但秦昭依旧看到周媚的脸上是带着笑的,她笑着从祭坛的正中央消失了,消失的时候,她的双手一直按在肚子上。
那个动作……秦昭也是见过的,小时候她在路上遇到孕妇的时候,她们的动作也是那样,双手时不时会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那里面生存着自己的宝贝。
想到这儿,她忽然间觉得,周媚还是很爱自己的,只是在周媚消失的时候,她看到了先前那只渡鸦也追随着周媚的身影一起去了。
随着周媚消失,秦昭眼前的景象忽然间就消散了,像是一阵风,所有的一切都消散的无影无踪,唯独周媚的身影和那只渡鸦一直萦绕在秦昭的心头。
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所有的画面都消失後,秦昭跟随着那个透明的球,进入一个完全漆黑的环境中。
她入眼除了没有边际的黑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
黑色的环境令人窒息,她呆呆地盯着面前无边无际的黑,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待在这个透明球体里的时间实在太长,她有些渴,有些饿。
还有一点想家。
其实不止一点点,但她实在不知道应该要怎麽办,她曾经站起来尝试着走到这个透明小球的边缘,她伸出手接触着面前这个小球的边缘,但在还没碰到那层透明界限的时候就被一股力量推了回去。
渐渐地,她觉得周围的环境在逐渐变冷,冷到她的牙齿发颤。
这种时候她又回想起,陷入这种困境里的时候她抓住过的那双温暖的手,她记得那个人的体温。
想着想着,不知道什麽时候秦昭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面前还是一望无际的黑,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忽然有点怀念刚刚看到周媚的时候,起码还有点事情可以做,可以猜测那些人的想法。
睡醒了之後,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她身处的这个透明小球不会是一个结界吧?
那种只存在于修仙世界里的东西?
难不成这个就是孟婆口中所说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