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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村>驭君 作者坠欢可拾 > 第227节(第2页)

第227节(第2页)

莫聆风看着他,见他冠带、衣物都被风吹的贴在身上,人却还直立着,通身骨头比铁甲还硬,比雪松还要笔直清寒。

他学圣人立心、立身、立世,越经风雨摧残,越能见其骨相。

她没有驳他,挥手示意游牧卿去办,往中帐而去,走出去十来步,再次停住脚步:“邬瑾。”

邬瑾也跟着停下脚步,面向她:“在。”

莫聆风道:“《庄子》天下篇中说‘是故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虽是道学,但放之王道也一样,内修圣,外事功,为割裂之举,暗而不明。”

邬瑾点头:“将军说的也在理,只是我想杀伐过度,于天下并非好事,将军既不想修圣,我来修即可,将军专事王道。”

说罢,他拱手一揖。

他们君臣,两心合一,便不会割裂。

莫聆风没有让开,受了他的礼,待他站直后,伸手抓住他的手,握在手中,往中帐走。

邬瑾低低叫了一声:“聆风。”

不是君臣了,是夫妻。

“嗯,”莫聆风回应他,“你这么做,那些人不会领你的情,你在史书上,依旧是乱臣贼子,连你之前的死谏,都会被加诸在阴谋之上。”

她轻轻摩挲他的手。

他个子高,手指也长,指甲修剪的贴着肉,是一双格外干净的手。

“不重要,”邬瑾反手握住她,“我不在意这些。”

第399章平静

莫聆风知道文人纸笔上的厮杀,比起战场上明晃晃的刀枪还要残酷。

死亡只有一次,但笔墨可以无数次揭开人的伤疤,一再鞭挞,把人的尊严践踏到泥里,千百遍的绞杀,年复一年,百年,甚至是千万年。

每一个读书人,都对他人的笔墨有畏惧之意,落第书生如此,皇帝亦是如此,邬瑾呢?

她能察觉到邬瑾不在意的背后,也有这种畏惧,只是很轻微,不会成为他的桎梏。

但会成为他的遗憾。

她再看邬瑾一眼,一眼就看到地面污渍脏了他的衣裳鞋履,他的影子斜在满地狼藉中,但是没有混入那些乱七八糟的光影里。

他很好。

“别怕,”她轻声道,“你在我的国朝里,会名垂青史。”

邬瑾一愣,随后忍不住一笑,脑子里绷着的一根弦松懈,用力抓住她的手。

莫聆风别开目光,不再多言,一直走到中帐前,她松手推门,取下兜鍪放在桌上,解下沉重铁甲,将挎刀挂到墙上,用帕子擦干净脸和手,伸手捏了捏山根。

“下一次攻城时间,唐百川得看新帝旨意,军情快马加鞭,一来一回,至少也得十天,再加上这一回他因新帝催促而打了败仗,朝堂上又得吵上两天,新帝敕令到来,恐怕得三月五、六了。”

屋内光影有点暗,邬瑾蹲身,拿火箸翻开炭火,含笑道:“你算的太少了,朝堂上不止吵两日。”

“不仅吵,还要互相推诿,”莫聆风打了个哈欠,“唐百川这次没有露面。”

邬瑾盖上铜盆盖:“巢车上一箭,他至今不敢上巢车,如此畏死,没有必胜之法,不会露面。”

莫聆风伸手取茶壶,壶中水已冷,她仍然倒出来饮了半盏:“攻城想必胜,那便是要出奇兵了。”

邬瑾拿过茶壶,搁置在铜盆盖上:“今日火药中,似乎未见震天雷,所谓奇兵,许是震天雷。”

“震天雷。。。。。。”莫聆风伏在桌上,“数量不会太多。”

她在城楼上等着唐百川动作,一日一夜未睡,此时战事已毕,身侧之人令她放松,便不由自主睡了过去。

邬瑾从衣杆上取下鹤氅,想要披在她身上,思量再三,还是将鹤氅放了回去,将莫聆风打横抱起,放在榻上,盖上被子。

他伸手抚摸她额头,怜爱地想:“她怕不怕?”

她总能看穿他人恐惧,宽慰他人,但从不泄露自己的畏惧。

她接受所有苦难、惊恐,心甘情愿走上这条路——为她自己,更为莫千澜。

邬瑾搬把凳子离开中账,让游牧卿坐到账前守着,自己前往军医处。

街道上大致清理过,但地面血泊还在,血腥味浓郁,当人深陷其中时,却已经察觉不出腥臭,只觉平常。

莫家军在捡拾地上掉落的箭矢、刀枪等物,邬瑾一路走一路看,到医馆时,就见伤兵躺的到处都是。

伤兵满身血污,面目因疼痛而扭曲,大夫忙的几乎平地起飞,无暇看来人是谁,以为是前来帮忙的后营士兵,直接一条帕子塞给他:“先擦洗伤口,倒上药粉。”

邬瑾立刻卷起衣袖,端过一盆热水,帮着擦洗伤兵伤处,撒上刀伤药。

这样忙碌而平常的日子,足足过了八日,城内外一片寂静,反倒是天色阴晴不定,早晚风寒,午时乍暖,又时常有细雨落下,空气潮润。

人在外行走时,后背很快便会被汗濡湿,再让风一扑,就容易受凉。

程泰山的风寒好了,黄韫书三人却齐齐病倒,就连邬瑾也因连日忙碌而伤风开始高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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