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猛地拍案,茶盏震落在地摔得粉碎,“严嬷嬷恰巧在此刻失踪!她可是本王用了八年的老人!!”
任顷舟平静的说:“殿下,不一定是严嬷嬷。”
“那她跑什麽?!”沈清珏一把揪住任顷舟的衣襟。
任顷舟不闪不避:“她不一定是跑了。”
沈清珏微微皱眉眯眼:“你是说。。。”
“或许严嬷嬷知道了什麽,”任顷舟轻轻低头,“被灭口了。”
“砰”的一声,沈清珏拳头砸在书架上,震落几卷竹简:“久言,你说这府里,还剩几个干净人?”
烛火噼啪一响,映得任顷舟半边脸隐在阴影中。他从袖中取出一本名册,“近三月接触过厨房的二十七人,其中三人。。。”
他指尖点过三个名字,“与二皇子府有旧。”
“老二的手够长的!”沈清珏一把扯过名册,眼中杀意凛然,咬牙说道,“一个不留!全给本王砍了!”
“殿下,”任顷舟按住名册,“棋子,留着,比拿掉有用。”
沈清珏擡眸:“哦?说说看?”
任顷舟倾身向前,声音压得极低:“若我们借他们之口。。。”
窗外雨声渐起,掩盖了後半截话语。
待二人耳语一番过後,沈清珏闭了闭眼,随後点点头,“好!就依你之计。”他突然提高声调,“来人!把那个贱婢带上来!”
门外侍卫慌忙跪倒:“禀殿下,那丫鬟。。。已在柴房自缢。。。”
任顷舟垂眸掩去眼中寒光,他当然知道那丫鬟是怎麽“自缢”的。
沈清珏震惊之後转过头,眉头结成死结般,眼神中尽是愤怒和不解,沉默的看向任顷舟。
任顷舟却微微一笑:“棋子有用,但两颗棋子,足够了。”
沈清珏闻言怔了片刻,随即大笑:“这丫头太过愚蠢,死了便死了吧!”
任久言微笑颔首,他自是不必解释什麽,毕竟愚蠢之人留不得的道理,谁都明白。
子时仍旧飘着细雨,暗巷中,任顷舟的油纸伞突然被一枚铜钱击中。
“任公子查案真是雷厉风行。”萧羽杉的声音从前方飘过来,“可惜死人是不会指认真凶的。”
任顷舟微笑着,但语气没有丝毫温度:“萧公子好手段,但公子也该懂得——”
“活人,可比死人更怕刑具。”
“况且。。。”他突然逼近,“你安插的暗桩又不止一个。”
萧羽杉脸上笑着,袖中滑出匕首,抵上任顷舟心口:“哦?那任公子怎麽不抓人?”
“留着他们传消息,比杀了有用。”任顷舟迎着刃尖再进一步,“比如。。。告诉二殿下,五皇子府明日要搜查百香阁。”
萧羽杉笑意渐淡——百香阁是飞云散的源头。
“你。。。”匕首突然撤回袖中,萧羽杉退後三步大笑出声,
“比我想的更有趣。”
他甩手掷出个物件,“接着!”
任顷舟凌空接住,掌心里是枚令牌,上面刻着“百香”二字,他认得,这是百香阁内阁的通行令牌。
“明日午时,”萧羽杉的声音混在雨里飘远,“看看谁能笑到最後。。。”
狭窄的巷子里只剩下任顷舟的身影,他看着萧羽杉离去的方向,低声喃喃着,“萧羽杉…”
他眯着眼睛,“你到底在下什麽棋?”
次日辰时任顷舟便来到了五皇子府上,他正端详着令牌,侍卫突然来报:“先生,严嬷嬷的尸体找到了!”
任顷舟微微一顿,感觉不妙,缓缓擡眸,“在何处?”
“就在。。。百香阁後院的枯井里。。。”
任顷舟心中涌起不安,这太巧了,他刚放出搜查风声,关键证据就自动现身,这绝对是个圈套。
“去百香阁,”他猛地起身,“我要亲自验尸。”
与此同时,萧羽杉正在百香阁内阁顶楼把玩着一柄镶满宝石的匕首。
“都安排好了?”他头都懒得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