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随手挽了个剑花。
任久言眼底漾开笑意,微微眯起的眼睛里盛着藏不住的欣喜:“那这可是大喜事,看来品剑阁的名册上又要多一位剑道大家了。”
他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匣,往前一递,“凌恒,生辰吉庆。”
萧凌恒明显怔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你怎会知道。。。。。。”
“二殿下说的。”任久言将木匣又往前送了送,声音轻了几分,“时日仓促,来不及定做更好的了。”
木盒打开,匣中静静躺着一柄匕首。虽远不及去年那柄珍贵,但此刻的萧凌恒将匕首握在手中,只觉得心头滚烫,这次,他非常喜欢。
萧凌恒笑容灿烂得像个得了糖的孩子,可嘴角忽然僵了僵:“久言。。。”他喉结滚动了下,“你不是。。。已经送过我一柄了吗?何必再破费。。。”
声音越说越低,指尖不自觉地捏紧了木匣边缘。
他终究是撒了这个注定被识破的烂谎。
任久言微微偏头,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在他脸上细细描摹。那眼神像是能穿透人心。
本就做贼心虚,此刻又被任久言调教似的瞧着,萧凌恒後背沁出一层薄汗。
“怎丶怎麽了?”他声音发紧,连手指都无意识地蜷缩起来,“…这麽瞧着我做什麽…”
任久言忽然向前一步,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既然我送过,那之前那柄呢?”
他故意放慢语速,“怎麽从未见你佩过?”
“嗯…这个。。。”萧凌恒额角渗出细汗,支支吾吾道:“你送的东西,我哪舍得随便用?自然是要。。。要好好珍藏起来的。。。”
“当真?”任久言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促狭,“那现在取来给我看看。”
萧凌恒还暗自庆幸自己早有准备呢,闻言连忙引着任久言往书房去。
他在博古架前磨蹭了好一会儿,半晌後才慢吞吞取出一个雕花木匣,毫无底气又强作镇静的递过去,“喏。。。这不就是。。。”
打开木匣後,萧凌恒顿时觉得後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
任久言盯着匣中这柄与自己书房里那把“回礼”分毫不差的匕首,眉头渐渐蹙起。他缓缓擡眸,正对上萧凌恒闪烁不定的目光。
“怎丶怎麽啦久言。。。”萧凌恒声音发虚,眼神飘忽着不敢与他对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袖口的金线。
任久言静静注视着他,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轻轻抚过匕首刃口,突然“啪”的一声合上木匣。
这一声惊得萧凌恒膝盖一软,差点跪下,“久丶久言?”
任久言却突然敛了神色,“没事,”
他声音轻柔,却让萧凌恒心头猛地一跳,“只是忽然想起。。。”
指尖在匣盖上轻轻一点,“我府上还有些事,萧将军继续忙吧,我就先告辞了。”
萧凌恒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任久言却已转身往门外走去,只在经过他身侧时,愠怒的侧目横了一眼。
接收到对方眼神中的杀气那一刻,萧凌恒脑中“嗡”的一声——这下全完了。
他慌忙回神,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拦住了任久言的去路,死死拽住他的衣袖:“久言!我认错,我全都招!”
任久言脚步一顿,故作不解又明显带有阴阳怪气的语调说:“萧将军这话说得倒叫我不知从何听起了。”
他慢条斯理地拂开萧凌恒的手,继续揶揄道:“好端端的生辰,何必说这些晦气话?”
说着,就要绕开他继续往长廊走,“下官府中还有公务,就不多叨扰了。”
身体比思绪快一万倍,萧凌恒脑子还没转过来,膝盖就已经“噗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动作实在太快,府中的小厮和侍卫全都愣住了,也包括任久言。
“哎哟——”他故意夸张地痛呼一声,顺势抱住任久言的大腿,“我这腿怎麽突然不听使唤了!久言你快看看,是不是中了什麽邪术?”
任久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後退半步,却被他抱得死紧。
只见萧大将军仰着脸,眨巴着眼睛,像只犯了错的狼犬,丝毫形象和面子都不剩。
“松…松手……”任久言压低声音,耳尖却悄悄红了。
“不松不松!”萧凌恒得寸进尺地把脸往他衣袍上蹭,“除非你答应听我解释。我保证就解释一小会儿,真的!”
说着还竖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
这一番动静实在太大,廊下洒扫的小厮惊得扫帚都掉在了地上。不远处值守的侍卫们更是齐刷刷别过脸去,肩膀可疑地抖动着。
任久言被这阵骚动闹得面红耳赤,压低声音道:“萧凌恒!你还要不要脸了?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