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千夏全身裹着隐匿气息的「绝」贴着廊柱疾行,转过第七个弯时,一扇漏着烛光的纸门横在了眼前。
千夏缩了缩脖子,没由来只觉后颈发凉。
前有狼,后有虎,双拳难敌四手。
还不知道这破地方有什么玄机,也不知道实弥什么情况。
她果断拉开了眼前的门。
摇曳的烛光里,两双眼睛看了过来,一双浑浊黯淡,一双闪着五彩琉璃般的眸孔。
而那浑浊的眼眸正压在琉璃身上。
千夏面色一沉:“艹!怎么这个世界也有这种恶心的事!”
昏黄的烛火在墙上投下摇曳的暗影。
童磨斜倚在烛光斑驳的室内,鎏金铁扇在指尖翻转,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扇骨开合间,带起气流,掀动地面燃烧殆尽的积灰。
草木灰簌簌翻动,露出里面一串暗红色,刻满晦涩梵文的串珠。
“哦?”童磨饶有兴致地捻起佛珠。
指尖触碰到珠身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感觉席卷全身。
好似有什么无形枷锁,“咔嚓”一声,骤然崩解。
长久以来如影随形的鬼王压制之力烟消云散,前所未有的舒畅感如同暖流般瞬间充盈四肢百骸。
“嗯?”
这种脱离掌控的轻盈感……前所未有。
他带着一丝新奇和试探,在心底默念:“鬼舞辻无惨?”
气息消散,连一丝涟漪都未曾荡起。
寂静。
绝对的、死一般的寂静。
无事发生。
“哎~~”童磨拖长了调子,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有趣~”
他不再迟疑,手指捻动,让那滚烫的佛珠一颗接一颗,缓慢而刻意地滑过冰凉的指尖、苍白的掌心,最终缠绕在纤细的腕骨之上。
“滋——嗞……”
血肉与佛珠接触的瞬间,刺耳的灼烧声如同活物般响起,皮肤肉眼可见地焦黑、碳化,腾起缕缕带着焦糊味的青烟。
“噢哟~~~”
灼烧的痛楚,让童磨愉悦地眯起了眼眸,喉间甚至逸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仿佛这不是血肉的哀鸣,而是来自极乐彼岸的无上梵音。
“啊——舒服~~这是什么好东西?”
他拖长了尾音,像只慵懒的猫科动物般舒展身体,每一寸骨骼都发出细微的轻响。
“簌簌——”
就在这时,一侧阴影中窥伺已久的老人,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猛地冲出。
“恶鬼!还我妻儿命来。”
嘶哑的咆哮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他猩红的眼眸燃烧着绝望的火焰,恶狠狠地将身体连同手中的短刀,一并撞向童磨。
“哦莫!”
童磨毫无诚意的轻呼,任由那枯瘦如柴的身躯,将自己重重扑倒在地。
冰冷的刀锋“噗嗤”一声,深深没入了他苍白的肩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