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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第1页）

现在，一年又一年地看着那些斗转星移（对于皮特罗，宇宙的旋转已经变成一种令他厌恶的航行，既无目的又无指望），他发现了一点：

随着银河年的流逝，太空中的磨痕趋于褪色，下面又开始显露出宇宙最初的模样。这一发现非但不令他感到遗憾，反而燃起了他的希望：如果无限宝石分解，那个关键的节点就会再度显现！

于是，他又开始度日如年地期盼着。宇宙就像在火上的平底锅里的煎蛋一样在翻着身，而平底锅本身和煎蛋一样在受煎熬，他就和宇宙一起在受着不耐烦的煎熬。

为了更好地观察，皮特罗对阿尔赫娜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程度。他们虽然在同一空间，但并不同时。

他的时间总是比她要快一步，他们的关系，也仅止于此，顶多稍使她困惑一点而已。对于阿尔赫娜，皮特罗尽可能保持一定距离。

阿尔赫娜出现在华纳海姆宫殿的台阶上，身后站着一位令人眼熟的男子和一位微笑的优雅女士。

皮特罗不觉忸怩不安起来。好一个傻瓜，他害怕什么？他们能看见他吗？他窥探她，保护她，做让她身边所有人都远离她这种毫无根据的事吗？这样的事在从前他提出来是相宜的，因为她能理解，而在这种场合情况却极不合适。

这里的人都善良得很，碰上正事总是忙碌解决，而不是在哭哭啼啼。再说他的样子也……面容丑陋可怖，身上的西装已经破烂不堪，连拐杖都是随手折下的木枝。还是个摸不着看不见的透明人。

阿尔赫娜对奥斯蒙德说了句什么，对方微笑点头。她不慌不忙走下台阶，朝那位夫人走去。

“费约尼尔什么时候归来？”她边走边问道。

“日落之前。”那位夫人语气温和地说。

皮特罗突然感到窘迫，感到极不自在，并在心中狠狠责骂自己。做什么呢，他该为她做些什么好呢？他真是的，居然忍受住灵魂宝石的撕扯却不能轻易探索时间。他不该孤身勇闯的，至少也该了解时间宝石后再做打算的。真是一场闹剧，除此之外没别的可说。

他不是没有尝试出手，可有了一次教训，对于此类事件，他已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不再傻里傻气地任人摆布了。

皮特罗看了一眼阿尔赫娜的目光，他从里面看不到他已经看了数亿年的那种温情和包容的暖意。这不是经历过战争的阿尔赫娜，那位遭受苦难、忍辱负重、理解一切、宽容一切的爱人。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她的火焰般的头发时常盘在脑后，她个头高挑、气势威严，穿着光明精灵们制作的、洁白的、点缀着金黄暗纹的长裙，表情孤傲，眼神张扬。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充满神性的她。

不，无论如何她也是他未来的爱人。

他现在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他是多么愚蠢啊。要知道她就在他的眼前，他却还要往前走。但以后那些时光是他们前所未有的最糟糕的时期绝非夸大其词。

他向前行进着，并在宇宙中寻觅着，在越来越难以压制的诱惑中，宇宙中的任何人都有可能以某种方式在时间上留下什么痕迹。

有时他会自问，他们这么接近，是不是太危险了？顾虑到这层，偶尔他就四处探寻，不在她身边了。这个时期，有些无限宝石想诱导他，他总是蠢蠢欲动，尽量克制了。

因此，不跟阿尔赫娜在一起时，他总是一个人到处游荡，然后找寻宝石的下落，把无限宝石安排妥当了再回去。阿尔赫娜是个循规蹈矩的人，至少在目前来看，她一直保持着神应有的态度。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数百年。

一天，皮特罗回到了华纳海姆。他看到了婴幼儿时期的阿尔赫娜。看到这副样子，他打心眼里觉得柔软，另一方面也暗暗希望他们日后也将拥有如此可爱的儿女，因为像目前的情况，他们还能有重逢的一日，真是太奢侈了。

阿尔赫娜和奥斯蒙德同时出生，弗雷与妻子葛德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悦表明，他们非常爱这对孪生子。他们同时继承了父亲弗雷的红色头发，也是弗雷与葛德的孩子中唯二完美季承弗雷特点的孩子。

关于他们的出生，皮特罗了解甚少，彼时他正疲于奔波在各种宝石之间。

弗雷与葛德邀请了绝大多数的华纳神族，甚至把阿萨神族也邀请来了。他们希望得到诸神之父奥丁的祝福，也如愿以偿了。

一下子，皮特罗的年纪似乎很老了，有点老头唠唠叨叨的味道，而他自己，也好像把阿尔当成了自己一手带大的娃娃，替她张罗这个，张罗那个，小心在意的。

其实，这些事主要取决于她自己。他不过是瞎掺和罢了。他们的来往越来越密，他又重新回到寸步不离的那段时期。他不想错过有关她的任何事情。

可随着时间的倒退，皮特罗心里忽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直到长大她也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件，她又是何时被自我宝石盯上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寒战。

一段时间后，皮特罗感觉到融合到体内的灵魂宝石急剧改变，和以前大不一样。他略微感觉到这一点，但却一直保持沉默，没有冲动。

灵魂宝石一直以来只在他试图改变时才会有所波动，用一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能量阻碍他，最令他感到难以抗拒的时期还是在萨诺斯派兵攻打华纳海姆的那个时期——也正是他此前所说的教训——他试图拯救她的几位兄长，但却加速了他们的死亡。这件事他不想再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