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一划,像小学生交作业那样认真。
他停下脚步,掏出手机拍照。
镜头拉近,才现不止这一处。
隔壁单元门口的墙角,画着两个扎辫子的小人跳皮筋,线条歪歪扭扭却有股熟稔的劲儿;再往前,晾衣绳下方的水泥墩上写着:“张姨的蓝布衫总被风吹走”。
没有落款,也没有日期,但字迹都出奇一致,像是同一个人、用同一支粉笔,在同一个清晨写下的。
他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李桂花”的名字。
粉笔灰还沾在指腹上,没被风吹散。
这字不是旧的,是昨天夜里才写的。
“这不是破坏,”他低声说,对着空荡的楼群,“是告别。”
他翻出周师傅的号码,了条信息,附上照片。
二十分钟后,周师傅来了。
他穿着洗得白的工装外套,手里拎着一把老式水平尺,走路不快,每一步都踩得稳。
他在那面墙前蹲下,没说话,只是用手掌一遍遍摩挲那些字迹,像在读盲文。
“三十年前修防空洞,我们也这样留记号。”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水泥还没干,拿木棍在墙上划:‘此处承重’‘底下有管线’‘老刘来过’。不是给领导看的,是给后来人认路的。”
赵小满站在他身后,没接话。
周师傅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这些墙不能拆碎了运走。得整块切下来,运到新安置房那边,嵌进走廊或者中庭。正规工程不会认这个,图纸上没这道工序,预算里也没这笔钱——但我们认。”
他说完就掏出随身带的笔记本,就着膝盖画起拆除顺序图。
哪段墙必须优先保护,哪些支撑结构可以后拆,连吊车进场的角度都标了出来。
他边画边念叨:“砖会说话,只要你肯听。”
于佳佳收到照片是在地铁上。
她正低头刷手机,看到赵小满转的内容时,手指停住了。
她放大那行“李桂花住o直到拆”,看了很久。
然后她点开茵茵的对话框:“老爷子最近有空吗?城市更新研讨会下周开,我想让他去坐一坐。”
茵茵回得很快:“你请他开会,他肯定不去。老爷子最讨厌形式主义。”
“我不是让他言,”于佳佳敲字,“是让他‘碰巧’在场。”
茵茵笑了:“那你得让他觉得这是老同志之间的默契。”
于佳佳合上手机,走进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调出居民档案。
她让助理整理出过去五年所有拆迁项目的公示名单,比对实际搬迁记录。
结果令人意外:的拆迁户从未在任何官方文件中见过自己的名字。
他们出现的方式是“八号楼住户”“未登记人口”“暂住人员”。
她把这些数据加进提案附录,标题不动:《关于将“居民自书标识”纳入“可见性遗产”普查范畴的建议》。
正文讲技术标准,附录讲人心。
她在“记忆回廊”构想那一节写道:“新建社区不应只有绿化率和停车位,也该有让人停下脚步的地方。比如一面墙,上面写着‘张姨的蓝布衫总被风吹走’。”
方案打印出来那天,她特意用牛皮纸信封装好,托茵茵亲手送过去。
“别说是我要推的,”她叮嘱,“就说你在整理爷爷的老相册时现的,顺口提了一句。”
茵茵接过信封,笑着点头:“懂了,是老同志之间的心照不宣。”
喜欢港片:制霸港岛,从自立门户开始请大家收藏:dududu港片:制霸港岛,从自立门户开始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