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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魔域暗涌情愫渐生（第2页）

他们开始私下里聚集，抱怨魔主的“独断专行”，抱怨那“光灵”的“胡作非为”，抱怨净世莲华那“令人作呕”的气息，抱怨龙族悬赏带来的“无妄之灾”……仿佛所有的不如意，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幽冥老祖并未直接命令他们做什么，只是不断地暗示、挑拨，让他们觉得，若是没有罗睺的压制，没有那光灵和白莲的干扰，西方魔域本该是它们肆意妄为的乐土，它们本该拥有更高的地位和更多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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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思想的毒素，在暗处悄然蔓延。

这一日，几位对江宁不满的魔将，在元魔城一处隐秘的据点聚会。为的是一位名为“赤魇”的魔将，本体是一团千年怨火所化，性情乖戾，对江宁那套“规矩”早就忍无可忍。

“诸位，你们难道就甘心一直被那来历不明的光灵骑在头上吗？”赤魇的声音如同毒蛇嘶鸣，“制定规矩，分配资源，甚至连我们如何修炼都要指手画脚！他凭什么？！”

“还有那朵破莲花！”另一位魔将附和道，“整日散着让人浑身不舒服的气息，听说最近还生了黑心，更是邪门！魔主也不知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如此纵容！”

“哼，我看魔主是被他迷惑了心智！”赤魇阴恻恻地说道，“你们想想，自那光灵来了之后，魔主变了多少？若是以前，龙族敢如此挑衅，早就杀上门去了！可现在呢？只会缩在家里，看着那光灵搞些不上台面的小动作！”

“赤魇兄言之有理！”众魔将纷纷附和，气氛热烈而充满戾气，“再这样下去，我魔煞山的血性都要被磨光了！得想个办法……”

“办法？”赤魇眼中闪过一丝诡秘的光芒，压低声音，“龙族的悬赏……可是丰厚得很呐……而且，我听说，有些老朋友，对现在的局面，也很不满意呢……”

他意有所指，暗示可以与龙族暗中勾结，或者联合外部对魔煞山不满的势力。

幽冥老祖的魔念，如同最狡猾的催化剂，让这些本就心怀鬼胎的魔物，在背叛与混乱的深渊边缘，越陷越深。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聚会之处的阴影中，一缕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细微魔气，正悄无声息地记录着一切。这是罗睺以毁灭道韵凝练的“无影魔念”，遍布元魔城，监察四方。只是罗睺平日沉浸在修炼和磨砺弑神枪中，并未时刻关注这些“杂音”。

但这份记录，已然存在。

第四节：论道解惑，情愫暗生

外有龙族虎视眈眈，内有幽冥暗施蛊惑，魔煞山看似稳固，实则暗潮汹涌。而身处漩涡中心的江宁，却并未将这些压力完全表露出来，依旧每日处理事务，研究阵法，教导西灵。

只是，他停留在净世莲华旁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一夜，月华黯淡，星光稀疏。江宁独自立于净世莲华之下，仰望着那朵在魔域夜色中静静绽放、清辉与黑蕊交织的奇莲，陷入了沉思。

他的造化之道，似乎走到了一个关键的岔路口。以往，他秉承的是创造、生机、滋养万物。可在这西方魔域，在亲眼见证了龙汉量劫的残酷，感受了罗睺那纯粹的毁灭，甚至亲眼看到了净世莲华孕育出寂灭黑蕊之后，他对“造化”二字，有了更深的理解。

造化，难道仅仅意味着“生”吗？

毁灭，是否也是造化的一部分？是天地循环、推陈出新不可或缺的一环？

那这净世莲华，于毁灭魔域中诞生，清辉净化煞气，黑蕊寓意寂灭，这算不算一种另类的“造化”？自己走的道路，是否太过狭隘？

种种思绪，如同乱麻般缠绕在心头，让他对前路感到一丝迷茫。他的修为卡在大罗门槛之前，迟迟无法突破，或许也正是源于此。

“心有困惑？”

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江宁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能在元魔城内如此悄无声息接近他的，唯有罗睺。

“嗯。”江宁轻轻应了一声，光芒显得有些黯淡，“只是在想，何为造化，何为毁灭，它们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罗睺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望向净世莲华。他那双蕴藏着业火与毁灭的眸子，在莲华的清辉下，似乎也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深邃。

“毁灭，即是新生。”罗睺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阐述大道本源的笃定，“混沌不破，洪荒不生；魔神不陨，万灵不存。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此乃天地至理。”

他顿了顿，看向江宁：“汝之造化，孕育生机，赋予形态，乃是‘立’。吾之毁灭，终结一切，重归虚无，乃是‘破’。无破不立，破而后立。二者，本为一体两面，相辅相成。”

这是罗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阐述他对毁灭大道的理解，并且将造化与毁灭放在了同等对立而又统一的位置。

江宁心中一震，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迷雾。罗睺的话简单直接，却直指核心！是啊，自己一直将造化与毁灭视为对立，却忽略了它们本质上的联系。没有毁灭带来的空间与资源，何来新生的造化？没有造化孕育的繁华，毁灭又去终结什么？

自己执着于“生”，却畏惧于“死”，排斥于“灭”，这本身就是对造化大道理解的不圆满！

他看着眼前的净世莲华，那清辉是“生”的净化，那黑蕊是“灭”的寂灭，二者共存，方是这魔域中独一无二的奇迹！这才是更接近本质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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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通达，豁然开朗！

江宁周身那停滞许久的造化气息，开始剧烈波动起来，原本柔和的光芒变得时而璀璨如朝阳，时而深邃如夜空，生与灭的道韵在他体内交替流转，碰撞、融合！那层阻碍他许久的大罗瓶颈，在这顿悟之下，竟然开始松动！

他立刻盘膝坐下（光芒凝聚成人形虚影），全力引导体内奔腾的力量，冲击那最后的关隘！

罗睺静静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他没有离开，也没有出手相助，只是如同最沉默的护法，守在一旁。周身那凌厉的毁灭气息被他收敛到极致，以免干扰到江宁的突破。

整个元魔城中心的灵气（魔气）开始向着净世莲华方向汇聚，形成一个无形的漩涡。天空中，昏黄的云层再次被搅动，隐隐有玄奥的道韵降临。

这一次的动静，虽然远不如罗睺突破准圣时那般浩大，但也引起了城中不少强大魔物的注意。

血牙魔君、裂骨等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城中心，感受着那股与魔气截然不同、却又仿佛蕴含着某种更高层次道理的波动，神色各异。

血牙魔君眼中是惊奇与若有所思，裂骨眼中则更多的是阴沉与忌惮。

不知过了多久，当东方天际泛起第一缕微光（西方特有的昏黄微光）时，江宁周身那剧烈波动的气息终于缓缓平复下来。

他睁开“眼”，原本朦胧的光辉变得更加凝实、内敛，光芒深处，仿佛有无数细小的世界在生灭轮回，散出一种圆融自在、生生不息的玄妙意蕴。

大罗金仙！

他终于凭借对造化与毁灭关系的顿悟，一举踏破了关卡，晋升大罗道果！从此，寿元无尽，初步脱命运长河，真正跻身洪荒大能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