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珩心口莫名一跳,迅接过茶壶,借低头嗅茶香掩去瞬息失态。温热的壶壁熨帖着他掌心,那股暖意似乎顺着手臂一路蔓进心口。
他垂眸,看见纳兰昼玉苍白修长的手指缓缓收回,自然地搭回膝上。
“它倒是听话。”
夜珩饮一口茶,暖流入腹,驱散了些许外界带回的寒气,语气尽量寻常。
纳兰昼玉目光掠过夜珩耳廓,那里似乎比方才更红了些,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这小东西性子傲,从不黏生人。”
他顿了顿,声线里揉进极淡的温和,“倒是同你,投缘得很。”
投缘。
夜珩捏着茶壶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词听着寻常,可从这位权势滔天,寡淡漠然的摄政王口中说出,偏生裹挟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像是在陈述,又像是……试探。
夜珩没接这话,只又抿了一口茶。茶温正好,不烫不冷,显是掐准了时辰备下的。
车厢内复归于静,只余车轮碾过积雪的簌簌轻响,以及团子趴回纳兰昼玉膝头,惬意甩动尾巴的细微风声。
纳兰昼玉的目光落在夜珩侧脸,那蜿蜒的毒疤在透窗的日光下更显狰狞。他眼底那点极淡的温和顷刻沉淀,覆上一层冷冽霜色。
“蚀骨毒留下的疤,”纳兰昼玉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需‘清灵露’方可彻底清除,不留隐患。”
夜珩抬眸看他。
“城西‘百草堂’有售。”
纳兰昼玉继续道,语气已然恢复平日的清冷疏淡,仿佛方才那瞬的冰冷从未存在,“本王已同他们打过招呼,你去时直接取用即可。”
本王。
这自称突兀地划出距离,与他先前那句“看你顺眼”和“我陪你”截然不同。夜珩心下刚升起的那点异样波澜,仿佛被这二字轻轻压了下去。
可夜珩随即又品出另一重意思“他已打过招呼。”这意味着纳兰昼玉早将此事放在心上,甚至提前为他铺好了路,连可能遇到的刁难或推诿都替他省去了。
久未曾有过的情绪悄然滋蔓。
他早已习惯独自挣扎求存,习惯凡事靠自己一刀一枪拼杀出来。
忽有一人,不言不语,却默然将前路障碍拂开,这种庇护……陌生,却并不令人排斥。
他甚至……贪恋这一丝微不足道的温暖。
“多谢。”
夜珩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只是承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关照。
纳兰昼玉微微颔,未再言语。
他重新倚回软垫,阖上眼,似是倦极。阳光描摹着他过于苍白的脸廓和纤长眼睫,投下小片阴影。
团子在他膝头翻了个身,露出软乎的肚皮,三尾悠闲地晃了晃。
夜珩移开视线,望向窗外。
雪不知何时又细细密密地落了下来,无声覆盖着皇城的朱墙黛瓦。
马车内茶香氤氲,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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