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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脚（第2页）

有了车，他看书的劲头提升10%。在我的严格督促下，做题数量多了20%。他始终讨厌背书。我只得买个白板回来讲给他听，一遍又一遍，直到他理解，直到他做题正确率50%为止。

他抱怨，高考都没有这麽认真过。

我嗤之以鼻，你什麽时候读过书。

他反驳，现在咯。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要再看到书。

我说，这辈子考上之後才恩准你不看。

他耷拉着双眼，毫无神采，随你怎麽说。

我盯着他，颜值下降好多，黑眼圈，爆痘，脸浮肿，精神萎靡······我怒气越盛，当场加一套卷子。

他成了毫无感情的机器，任我处置。就连晚上的固定活动，草草了事，敷衍至极。我推开他，说，考上再来。我一个人动，好累。

他眼睛来神，不行。这是我唯一的爽事······

我说，你现在就是不行啊。

他脸红至耳根。为了证明他很行，卖力动起来。不一会儿鼾声骤起。我费了老大劲推开他。

烟草局最先考试。

一向十点後起床的文丰，早上六点被我吵醒。他被分到一个比较偏的考场。我伺候他穿衣洗脸刷牙，喂他吃早餐。

他起床气重的很，脸臭的不行。看我没个笑脸。是我逼他考试怒学辛苦的一个月，要不是······我忍。我忍。

我们俩路况不熟，不敢开自己的车，坐上计程车近一个小时才到考场。烈日炎炎，我上午下午我都陪着他。

下午他出考场，看到我抱着转了好几圈，转得我头晕脑胀。他不顾衆人看戏，从脸上亲到鼻子，到下巴；从左脸亲到右脸，亲了又亲。

我的脸都是汗水，我直拍他胸，拍了好几下，他才肯放手。

他平静下来才说，宝子啊宝子，晓得不咯，你给我划记的重点，考到三道大题。还有选择题，有一半似曾相识。你真是神人哦。以後你喊我做莫子咯我就做莫子？

我说，要是没考起，还去考吗？

他脸一沉，我怎麽会考不起呢？考了这次，哎，哎，不想考了。除了考试啊······你要我做什麽我都做。

我不语。

他轻轻推我，好嘛好嘛，亲，亲，亲爱的。

我说，你最好考上。我心想，那是不可能的。

他说，你做我的军师，考不上也会考上。哎哟，我打电话给我伢老子娘老子报喜。

我被他气笑。你报什麽喜啊。你才考完。

他说，对啊。告诉他们我这个满崽考了一场大试。比高考还严肃对待，这还不是大事？！

我白他一眼，拜托了大哥，出成绩再说。

他说，不行啊。我要跟你放松放松，我想好去哪里玩。你不是一直想去海边。我们今天买票明天出发。

我大喝一声，不行！成绩不出来，哪里都不准去。

他看我一眼，满脸不悦。我这一个月的辛苦白费了？

我说，怎麽会白费呢。你平生第一次这麽努力用功，你感觉不到精神上升华吗？

他看着我，好似失忆，对我的话百思不得其解。他说，我脑袋本来就是空的，你硬塞书上的东西，全都留在脑袋上。你现在问我，我一道题都答不出，什麽东西背不出来。我没学到任何东西，只想快点结束该死的考试！！！还升华，升仙差不多！

他第一次对我大声说话。

我瞪着他，他瞪着我。他没打算让步，顽固抵抗。我生气地把手机塞他手里。你打电话去吧。我先走。

我走着走着，没见他来追我。我越走越快，越快离他越远。我蓦地猜想，也许他有点後悔跟我来这里。

诺伊说过，他前女友逼他上进，好脾气的他争锋不让。

我逼他上进有错了吗？以前的我们相处那麽愉快，轻松。每遇矛盾他都让着我，态度低软。因为没有触及他的原则吗？我太擡举自己，不可能高于他的原则。

我回到出租屋，做好饭菜，他都没回来。我默默吃完饭，洗好碗。

他连个电话也没打来！真是负心汉！

手机居然是关机状态。我颓丧地坐在椅子上，领悟到，是我离不开文丰，他随时可以抽身，找得到比我更漂亮，性情温柔家庭正常的女孩子。

我是什麽？我有什麽？我能为他带来什麽？

我能提供的，难道别的女孩子就不能？

我的泪水无声地落下来。我不能失去他，我不再逼他。

我管好自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