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
我回到出租屋,打游戏大吼大叫的文丰看到我回来,拔了网线,如一头恶狼扑向肥美的猎物,迅速剥掉双方碍事的东西。
小别胜新婚啊。床要被摇破了,吱呀吱呀吱呀,一向少发出声音的他不时低吼。
从正面到背面,翻来覆去吻了个遍,他的思念,他的欲望,他的爱意,都在半吻半啃里表达地淋漓尽致。从床上,到地板,到沙发。从卧室,到浴室,到厨房,就差阳台,我强烈反对。
终于我累的不行,不能再配合运动。他还意犹未尽不肯放手。不情愿地嚎叫也没用。
我告诉他,已与本地培训机构打电话预约面试培训。
我好声好气地哄,就这一次。这次机会难得。不要错过啊。以後我再也不逼你考任何试。你天天打牌泡脚,都不管你。
他嘟囔着嘴,那我想要几次,想什麽时候,在什麽地方都行?
我······把他的手放在胸前,是的。
面试在七天後。
他不愿参加五天面试班,改为三天的,五位数费用,包过班。不过退一半。
住宿班,他打死都不去,倒在地上翻滚耍赖。我咬紧牙关才没有发火。
他能进面试,纯属运气。面试五人取一。一位准妈妈第三,提前生産。
第五名的考生去外地考试,一直打不通电话,後来才知道电话掉水里,拿去修理。等他记起,已过确认期限。
文丰排名第七,本无缘面试。就这样,他和第六名递补上来。
我白天陪着诺伊,晚上和她回去帮文丰复盘当天学到的面试技巧。
文丰起初不情愿,别别扭扭,放不开话题和声音。
诺伊板起面孔,一脸教导主任做派,文丰,你这小媳妇样,谁看了不想踢你一脚。坐好背挺直!我当评委,好好表现。如果你再难为情,两个耳巴子甩。
说得文丰脸一半红一半黑。
我说,文丰,我们都是老师,对你的点评会很细致有用。我凑到他耳边,当是帮诺伊吧。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诺伊为了转移注意力,一脚踢开凳子,吓他一吓。他集中注意力。她提出很多刁钻古怪的问题,问的他瞠目结舌。
诺伊回答1,2,3,4······盯着他逐句逐句地写在纸上,押文丰去背。背完了,来答4一遍。
来来回回三个多小时,我和文丰累的筋疲力尽,诺伊也倦了,嗓音嘶哑。但她强撑着,一点一点纠正文丰不足之处。他的表情管理,飘忽不自信的双眼,一高一低的肩膀,无处安放的两只手······
诺伊不愧是她父母重点培养的好苗子,从小到大好表现显摆背古诗词,从四年级开始就在国旗下讲话,五年级学校固定升旗仪式主持人,直到她毕业。
校园各大大小小的活动,她是不二人选的主持人。都说铁打的女主持,流水的其他人。
在大学里屡屡斩获技能大赛语文组公开课第一名,好几次演讲赛获奖的经历。
到了第七天,诺伊仍然坚持为文丰培训复盘。
文丰······一万个不愿意,脸上写满拒绝,只想好好休息,第二天有个好精神好风貌。诺伊不干,他不敢忤逆。
一直到12点,诺伊才说,唉,我尽力了。鼈丰你好好表现,莫辜负然宝一片苦心。
文丰说,不会不会。更不会辜负你许老师辛苦栽培。实在太感谢诺伊。带我这样的榆木脑壳。
诺伊疲乏一笑,我应该谢谢你,让我专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文丰顿住。哦。
我拉住诺伊的手说,我们走。他好好睡一觉。
文丰送我们到诺伊屋子门口。我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大清早,我还在睡梦中,诺伊叫醒我。小然然,快快起来,今天去陪文丰面试。
我半眯着眼瞅时钟,6点不到。既然她叫醒我,只有起床洗漱。临出门,诺伊递给我一个棉布料防尘袋。
她说,泠然,这是我送他的定制西装,用不上,给文丰穿。他们身高差不多,应该合身。
我说,给你爸爸穿也行啊,改一改就好了。惯名贵的西装,他压根不会珍惜。认识他几年,什麽时候看他穿过。
她摇摇头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他长的俊,穿麻袋都好看,但正式场合必须郑重对待。
我笑笑接过。托你福,给他好运。
诺伊浅笑,点点头。
我们打开那套靛蓝西装,还有一件白衬衫,啧啧称赞不已。好东西,布料摸上去特别舒服,有一种情人抚摸的暖流流通。
文丰说,她失个恋,我捡了个便宜。我伢老子都得没穿过这麽货真价实的西装。诺伊对那龟孙不薄啊。
我说,马上面试,别说人家闲话。快穿上吧。我替他打好领结。啧啧啧,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松垮的气质,瞬间上得了台面,能为杂志拍硬装广告大片。谁看了不心动。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左看看又看看,也是非常满意,摆弄头发,撩一撩衣袖,拍一拍西装下摆。
接到面试通知电话,就为他西装皮鞋领带一套整好。皮鞋虽然更配另外一套,他穿上去显出别一种风格。闪闪发出成熟男人的稳定气场。我若是评委,他一进来,回答别拉垮,立马录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