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终于回来了。”桑幸抱住她,踮起脚尖,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悄声说,“我没事,林白一直在睡。”
江哓却莫名在此刻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垃圾处理器里的那具白骨,想起贺峪说过这可能是林白或者桑幸的亲人,想起桑幸或许曾经是她童年的玩伴。
她没有提东西的那只手微微抬起,最终轻轻地落在桑幸的背上。
桑幸感受到背上透过布料依旧传来的冰冷却又带着一丝温暖的触感,整个人都凝住了。
片刻之后,她把江哓抱得更紧了。
风好冷,可桑幸的心却是暖的。
她觉得这个破游戏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比星际好太多了,至少这里还会有人担心她的安危,会拍拍她的背。
桑幸想起自己总是做的那个梦。
梦里她是个小孩,却有另一个明明也没有比她大多少的小女孩总是抱住她拍拍她的背跟她说,“别哭了,没关系,是那人孤立你的人不对,你看我把他们都赶走了。”
而多少次她在梦中醒来,都还是孤身一人。
现在,她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江哓觉得自己的脖子上突然有些水滴落下,带着凉意。
这是?
桑幸在哭吗?
贺峪站在旁边看着身边两个一直抱着没动的人,重重叹了口气,“差不多行了吧,江哓没穿外套也没防寒手环,你再抱着不让她动她就要冷死了。”
桑幸一听这话赶紧从江哓怀里退了出来,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防寒手环摘了下来直接套到江晓的手上,抽空用手臂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
暖意在江哓的身上蔓延开来,她就这么拎着那堆零件,“林白呢?叫他下来修车。”
桑幸跟在江哓旁边,“我刚刚下来之前叫醒他了,他可能还没完全醒吧。我帮你拿点?”
江哓:“不用了,你去把林白叫下来吧,修好了我们就走,我们耽误了太多时间了。”
桑幸点点头,立刻又小跑去,打开副驾驶的门连拖带降龙十八掌地把人强行叫醒弄了下来,“别睡了,起来修车!”
贺峪看着这画面,想起了小时候他们一块玩的日子。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人关心一下我。”贺峪叹气小声道,“我可是受伤了。”
走在他旁边的江哓听到这句话,余光看到他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脸上的肌肉抽搐般短暂地动了一下。
江哓把衣服连带着零件扔到车头前面的地上,说了声要补觉就把防寒手环脱了下来还给了桑幸,爬上了后座。
贺峪站在旁边,看着林白睡眼惺忪地打开车头盖准备修车,没忍住问一句,“你可以吗?”
桑幸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转过身刚想冲贺峪说“要不你来?”,结果却看到贺峪站在车的大灯前面,肩膀那处在黑暗中并不明显的暗红色在大灯照射下变得鲜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