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挠了挠头发,困惑道:“他脑袋上,好像长了个藤壶。”
陈恪动作一顿。
……
中午去交接的时候,负责人吓了一跳。
“那么多活儿这么快都干完了?”
陈恪:“我的速度还可以,不?然?老板也不?会让我过?来了。”
那人眼里的轻慢收敛了些:“行,我知道了,接下来还有其他区域。”
他在电脑上打开一个又一个文件。
陈恪则倚靠在旁边的隔离板旁,状不?经意地?问:“我看维修都要?从外面?请人,医院的人手是不?是不?够?”
那人头都没抬:“是啊,现在污染严重,好多人不?愿意来,而且经费也不?好批,我们都是从牙缝里扣出来的维修费。”
“保卫科那边人手够吗?”
“那我不?清楚。”那人将手里的单子递给陈恪:“这些机器都要?检修,你?和?其他师傅就辛苦一起检修吧。”
陈恪接过?单子,点点头,应下了这次的任务。
影像科。
候诊区挤得像沙丁鱼罐头。
陈恪进来的时候,一位患者刚从扫描台上起身?,操作室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盯着?电脑屏幕,眉头拧得死紧。
直到陈恪表明来意,医生才猛地?回神,忙不?迭让开位置:“这个按键不?太好用了,你?帮忙看看吧……”
陈恪弯下腰查看情况。
门外有新?的患者被送了过?来。
男人一把甩开搀扶着?他的女人,“起开,我自?己来!”
他的额头上胡乱缠着?纱布,眼珠有些赤红,看着?女人的眼神十分不?耐烦。
男人粗声粗气道:“昨晚头疼了一晚上,让你?联系护士,你?为什么不?联系?”
“我联系了,但?——”
“联系了为什么没有人来?我躺这儿等死呢?你?对得起我吗?你?和?那个男人怎么回事?”
女人惊愕地?抬眼看他:“你?在说什么……”
“我好得很,晚上回去吃螃蟹,孩子功课催着?,下雨就用硫酸粉刷墙。”
男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一下甩开女人的手,自?己上了机器。
医生从控制室走出来,客气地?对女人说:“家属去外面?等一会儿哈。”
女人攥紧的手指微微发颤,深深看了一眼平台上的男人,转身?退了出去。
陈恪掀起眼皮。
男人躺在平台上,仪器渐渐将他吞了进去。
旁边的医生操作着?仪器,随意看了一眼屏幕,继而发出了一声:“咦?”
陈恪正好就在他旁边,眼神扫了过?去。
医生滚动鼠标滚轴,将那团异常清晰的阴影层层剥开,越看眉头锁得越紧。
“这人的脑袋里怎么长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