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齐平野。
沈雾垂眸,注视着医疗舱内的男人。
Alpha刚刚经历过激战,护甲零落,已经不在,作战服浸满了血,也破损不堪,再护不住什麽,只能任由胸膛与腰腹或多或少地裸露出来。
肌肉紧实隆起,崭新外翻的伤口与陈旧的伤疤纵横交错,张牙舞爪地铺陈其上,狰狞可怖之馀,更多的,是热烫的野性与诱惑。
沈雾眼睫颤动,呼吸沉重起来。
他闭了闭眼,手指缓慢擡动,挟着一丝玻璃罩上残馀的冰凉,压上了自己的领口。
医疗室内昏暗,舷窗掩着,灯管半熄,四周只有医疗舱与仪器的光,苍白地亮着。
沈雾轻轻地动作着。
外套重一些,砸在金属地板上,响声沉沉,尘埃激荡,一点纽扣与地面碰撞的脆音,像轻微的鸣奏,在足踝边飘绕。
衬衫与长裤,要轻一些,静悄悄地堆落。
仿佛有一条软白的蛇,正青涩地剥去初次的蛇蜕,唯恐惊扰到谁。
至于最後一点布料,似乎更是轻不可闻。
它如花瓣,入秋脱离了枝头,轻巧地被三根白皙的手指捏着,滑过臀丶绕过腿,到足趾,被微微一荡,踩到脚心。
Omega终于完全地陷入了荆棘草的海洋。
他在这海洋之中擡步,如一尾无骨的鱼,越过金属边缘的阻碍,一点一点,滑进了那座半封闭的医疗舱内,将膝盖与脚掌泡进冰凉的液体中。
“齐平野……”
他再叫他。
Alpha闭着眼,没有回应。
沈雾跪坐着,盯着他又看了一会儿,然後慢慢俯身,小心避着伤口,将自己轻轻贴上那具身躯。
荆棘草的味道里混进了甜腥的铁锈。
沈雾低头,唇瓣轻轻落在齐平野的眉心,略一停顿,便又向下。
一点亲昵的舔舐,夹杂着一点凶狠的撕咬,就是Omega的吻。它顺着齐平野高挺的鼻梁,经过眼角,一路到唇边丶耳侧丶颈窝,独独避开了双唇。
像是珍贵,又像是畏怯。
吻在缓慢地移动着。
锁骨丶胸膛,腰腹丶膝盖。
沈雾垂着那双琥珀色的眼,裸白的脊背伏着,到末尾,擡高了些,由两条玉筷一样的腿支着,如一片浇之即化的美丽雪山。
雪山的山尖,不知何时泛起了红。
沈雾微微擡起眼,眼底水雾朦胧。他的吻停下了,唇齿用力,咬住一点拉链。
Alpha的作战服被剥开了一角。
乌黑的发丝流到眼前,沈雾的喉结微微抖着。
明明身在冰凉的修复液中,他却好像是在被无形的火炙烤着,浑身上下都在发颤,从眼睫到手指,从唇瓣到腰身,尽皆瑟缩。
冷与热的交错似乎让他的皮肤也变得极度敏感,行动间,只被那硬挺的作战服面料微一摩擦,便刺痛难耐地战栗了起来。
沈雾被埋着,口鼻微窒,喉间全是含糊的呜咽,泪水无声,顺着脸颊,慢慢抖落下来,与无数水色汇合,蜿蜒黏腻。
突然,沈雾头上一重,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头发。
“沈雾……你在干什麽?”
沙哑虚弱的声音来自头顶。
沈雾颤抖的身躯骤然一僵,双眼擡起。
……
齐平野是被一种疯狂到近乎爆炸的感觉灼烧惊醒的。
醒来的那一刻,他的脑子浑噩异常,思绪仿佛也被那些微信导弹轰炸成了碎片,半点串连不起,只有断断续续的碎片浮沉。
他想睁开眼,可眼皮却沉重无比,身躯也仿佛灌了铅,知觉似乎存在,也似乎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