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窸窣爬行声和绷带摩擦声越来越清晰,仿佛死神的脚步声在管道内回荡,不能再有任何犹豫了!
林月深吸一口那混合着恶臭与绝望的空气,将怀中咬着的、已经有些热的手电筒关掉,塞进卫衣内侧(假装放入,实则收入了无限空间角落),双手紧紧抓住通风管道边缘冰冷粗糙的金属,身体如同钟摆般,小心翼翼地探出格栅,悬吊在令人眩晕的半空中。
下方就是那不断蠕动、散着浓郁恶臭的恐怖“肉山”和那些僵硬活动的“无面医生”,浓烈的气味几乎让她窒息。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那足以让人精神崩溃的景象,目光死死锁定在斜下方那盏巨大的、由无数细小灯珠组成、但此刻一片黑暗的锈蚀无影灯上。
估算好距离和下摆的角度,她双腿在管道内壁上用力一蹬!
身体瞬间失重,如同人猿泰山般朝着无影灯的方向荡了过去!
“哐当——!”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她的双手险之又险地抓住了无影灯冰冷、粗糙的金属灯臂!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锈蚀的灯架出令人牙酸的、仿佛随时会解体的呻吟,剧烈地摇晃起来,积年的灰尘和锈屑如同雪花般簌簌落下。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和落下的灰尘,立刻引起了下方“肉山”和那些白大褂人影的注意!
“咕噜……咕噜噜……”那巨大的“肉山”蠕动的度明显加快,出一种黏腻液体搅动般的、令人作呕的声音,表面那些虬结的“血管”搏动得更加急促。那几个“无面医生”齐刷刷地、以一种非人的僵硬姿态抬起头,露出了他们隐藏在阴影下的、光滑平整、没有任何五官特征的、如同融化后又凝固的蜡像般的脸孔!
它们那平滑的“脸”同时“朝向”了悬挂在半空中、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林月!
被现了!
林月头皮炸开,一股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她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手脚并用,顺着粗壮的灯臂向上攀爬,试图爬到灯架与天花板连接、看起来相对更结实稳固的基座部位。
就在这时,她之前所在的通风管道口,那个缠绕着绷带的头颅也完全钻了出来。它似乎对下方的环境也有些忌惮,犹豫了一下,然后猛地一跃,精准而轻盈地落在了无影灯架的另一端,与林月遥遥相对!
本就承受着额外重量的灯架再次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摇晃得更加剧烈!
前有虎视眈眈、意图不明的“绷带怪”,下有被惊动的“无面医生”和躁动的“肉山”,这简直是陷入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
“绷带怪”落在灯架上,似乎对下方的“肉山”和“无面医生”也抱有强烈的警惕,它没有立刻对近在咫尺的林月动攻击,而是用那双隐藏在脏污绷带后的、仿佛能吸走光线的孔洞,死死地“盯”着林月,身体微微低伏,呈现出一种随时可能扑击的姿态。
林月与它在摇摇欲坠的灯架上紧张地对峙着,大脑以前所未有的度飞转思考对策。
硬拼?她手无寸铁,对方是未知的恐怖存在,绝对是死路一条。必须利用眼下这复杂的局面和它们之间可能存在的相互忌惮!
她的目光再次快扫过下方,投向角落里的那个对讲机。距离太远,直接跳过去是自杀。
她的视线顺着连接无影灯的电线移动。大部分电线都已经破损断裂,随风飘荡,但有一根较粗的、包裹着黑色胶皮的主电缆,从天花板的线槽中延伸出来,连接到灯架的基座,然后另一段垂落下去,另一端似乎就固定在靠近那个角落的墙壁上一个老旧的插座上!
如果……能顺着这根垂落的电缆滑下去?
但这根电缆看起来老化严重,外皮多处龟裂,能承受她的重量吗?而且下滑的终点,距离那个对讲机还有三四米远的距离,下方正好是两名“无面医生”活动的区域!
不拼也是死!拼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深吸一口气,看准时机,在“绷带怪”似乎因为下方“肉山”出一阵更加响亮的、如同无数人哀嚎般的咕噜声而微微分神,将“视线”投向下方的一瞬间,猛地松开紧紧抓住灯架基座的双手,整个人如同扑食的猎豹般,朝着那根垂落的、孤注一掷的电缆扑了过去!
“刺啦——!”
电缆出令人心惊胆战的、胶皮撕裂和火花爆响的声音!林月双手瞬间传来一阵剧烈的摩擦灼痛感,但她死死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握住,双腿也下意识地盘住电缆,身体沿着电缆以一种失控的度急向下滑去!
“嗬!!”下方那两名“无面医生”立刻出了尖锐的、如同金属刮擦般的啸叫,迈着僵直却迅捷的步伐,朝着她即将滑落的位置扑来!
几乎同时,“绷带怪”也出一声被挑衅般的、充满怒意的嘶吼,从灯架上猛地跃下,直扑正在下滑的林月!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白色影子!
三方夹击!生死就在这一两秒之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林月滑到了电缆的末端!距离地面还有一米多高,而那个黑色的对讲机,就在她侧前方两三米远的地上!
松手!落地!顺势翻滚卸力!
一系列动作全靠千锤百炼的求生本能驱动!
“砰!”她重重摔在冰冷坚硬、沾满粘液的地面上,震得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但她顾不上钻心的疼痛,连滚带爬地扑向那个近在咫尺的对讲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