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身形未动,只微微躬身。
"夫人请回。"
明妩急得眼眶发红,指尖也深深掐进掌心里。若是往常,她不会在意,禁足不禁足于她而言差别不大。
反正她也不喜出门。
只是,今日不成!
"滚开。"
明妩的声音不重,却很冷,像淬了冰。
自嫁入相府,明妩都是温温软软,即便吃了些亏也从不发脾气,对谁都带着三分笑。
府中下人私下都说,这位夫人性子太软,好拿捏得很。
可此刻她娥眉含怒,粉面生寒,竟莫名透出几分慑人的气势。像极了陆渊发怒时的模样。
侍卫们一时怔住,竟忘了动作。
明妩抓住这一瞬的空隙,猛地向前冲去!
"夫人不可!"
侍卫们大惊失色,慌忙收刀。泛着寒光的刀刃险险擦过她的衣袖,几人手忙脚乱地将兵器背到身后。
他们方才亮出兵器也只是吓唬,并非真要伤人。
毕竟再不得宠也是相府主母,若真伤着了。。。。。。
趁这混乱,明妩已冲出垂花门。
侍卫们哪还敢再追。方才她迎着刀锋直闯的模样,实在太过骇人。
领头的侍卫望着明妩决绝离去的背影,转身疾步往东院奔去。
东院书房内。
陆渊端坐案前批阅公文,在听到侍卫禀报"夫人直直撞向刀口"时,提着笔的手腕微不可察地一顿。案桌上香炉里袅袅升起的轻烟模糊了他的眉眼。
须臾,笔触缓缓落下。
字迹一如既往的刚劲流畅,没有受半分影响。
“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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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的朱墙碧瓦将权贵与庶民分隔两端。
内城的雕梁画栋间,夜夜笙歌不绝;明家虽靠着捐纳得了个开国男爵的虚衔,终究是商贾。只得在外城最靠近内城的地界,置了座富丽堂皇的宅院。
马车一路疾驰,终于到了明家。
车还没有停稳,明妩就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因为太急落地时脚下一崴,前些天才扭伤过还未好全的脚裸又伤得更重了。
身子一晃险些栽倒。
"夫人当心!"春楠急忙搀住她颤抖的身子。
因心里牵挂着母亲,一站稳,明妩就推开了春楠,身子晃了晃,顾不得脚上的伤,急急地往府里走。
守门的老仆见她这般模样,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不敢多言,只慌忙将人迎了进去。
一路急行到母亲林氏的院子,才踏进中厅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欢笑声。
明妩脚下一顿。
"妩姐儿回来了?怎么在门口站着?"
李嬷嬷挑帘从屋内出来,嘴角的笑还未落下,见到明妩僵了一瞬,随即又扬起来。她这一嗓子,屋内的谈笑顿时戛然而止。
没一会儿屋子里的人出来了,是几位住在附近的官夫人。明妩未出嫁前曾见过,都是嫌弃明家商贾身份,从不往来,便是路上撞见了也都是鼻孔朝天,一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