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自欺欺人,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明妩不想再与她打这令人心力交瘁的机锋。
“齐娘子好生歇息,告辞。”
话音未落,她已毫不犹豫地转身,步履坚定地向外走去。
“夫人,好自为之。”
齐蓝幽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叹息。
踏出阑院的门槛。
明妩一直挺得笔直的脊梁,仿佛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筋骨,整个人都垮塌下来。脚下不知绊到什么凸起,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春楠慌忙上前扶住她,触手一片冰凉。
“夫人,您怎么了?她……她到底对您做了什么?!”
明妩说不出话,只是死死抓住春楠的手臂,如同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她大口喘息着,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却丝毫无法缓解那灭顶的窒息与撕裂般的剧痛。
刺目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泼洒下来。
明妩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眼前。
光线穿过指缝,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影,却丝毫照不进那双空洞的眼底。
“没事,春楠。”
她挺了挺几乎要被压垮的脊背,唇角艰难地向上扯了扯,勾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声音轻飘得如同梦呓。
“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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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离院,明妩挥手让春楠退下,独自坐在梳妆台前。
昏黄的铜镜映出一张惨白失神的脸,恍惚间竟与齐蓝那张温婉又暗藏锋芒的面容重叠起来。
她猛地闭眼,指甲再次深深掐入掌心,却再也压不住心头翻涌的酸涩与钝痛。
春楠仓皇的脚步声打破寂静:"夫人,阑院出事了!"
明妩指尖猛地一颤,手中的胭脂盒"咚"地一声砸落在暗色地毯上,殷红的胭脂膏体洴溅开来。
碎成一片刺目惊心的红。
"何事?"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忽得像窗外不知何时悄然落下的冷雨。
定了定神,她再次问:“出了何事?”
"齐蓝姑娘突发恶疾,太医院的人都惊动了。相爷……相爷方才策马回府,连朝服都未换下,就直奔阑院去了。"
春楠绞着帕子,脸上满是惊惧懊恼。
"偏生是今日,偏生是我们去过之后。夫人,她会不会是……"
春楠怀疑,齐蓝定是故意陷害。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铜镜里映出明妩骤然褪尽血色的唇。
她伸手想扶住妆台稳住身形,却碰倒了手边的螺子黛,深黑的粉末在素白绢帕上拖出一道蜿蜒扭曲的墨痕。
如同不详的预兆。
院外忽起一阵压抑的骚动,和脚步声。
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