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你为了避开我,连自己都不做了?”
明妩猛地拍开他的手,眼底燃着愤怒的火焰。
见她动怒,陆渊从善如流地松开手,后退几步,重新拉开距离。
明妩立即快步退到房间另一侧的梳妆台前,警惕地瞪着他,胸口因情绪激动微微起伏。
她随手抓起妆台上的一支金簪握在手中,尖端正对着他。
“别过来!”
陆渊站在原地未动,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她脸上,声音放得极轻。
“阿妩,我们谈谈好吗?”
“我们之间,早已无话可说。”
陆渊没有理会明妩的拒绝,自顾自地道:“阿妩,我知道我从前做过很多错事……”
话音未落,已被明妩冷声打断。
“丞相说的错事。”
“是指你给我种下蛊?还是你娶我,本就是为了给齐蓝做换血的工具?”
她向前一步,红烛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映在满室喜庆的布置上。
“难怪每次同房后,你都要派人盯着我喝下那碗避子汤。是不是从一开始,你们就在谋算我的性命。”
那日,她被绑在榻上,眼睁睁看着血液被一点一点抽走。
那种冰冷刺骨的恐惧,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她这一生都忘不掉。
特别是在知晓,亲手给她种下蛊毒的竟是她最深爱的夫君时。
她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刀反复切割,痛得她夜夜无法入眠。
“不是的……”
“不是?难道相爷没有给我种蛊?”
“难道相爷娶我,不是为了给齐蓝姑娘做药引?”
“难道那些避子汤,不是相爷亲自命人送来的?”
她每问一句,便向前一步;每说一字,陆渊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终于,他闭上眼,哑声承认。
“是。我娶你,确是为了另有目的。”
“你身上的蛊,也是我亲手所种。”
“那些避子汤……也是我命秦嬷嬷送去的。”
明妩倏然冷笑。
“滚!”
这一声厉喝震得烛火摇曳,在她通红的眼底迸溅出火星。
“你给我滚出去!”
陆渊没有走。
他静静地看着陷入歇斯底里的明妩,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有情绪,有反应,总比淡漠疏离要好。
他既然决定了,要将他们之间的问题,解决。就必然要面对,曾经的那些错事。
伤口,只有揭开了,露出来。
才会结痂。
“我给你种的并不是离蛊,而是鸢蛊,又称子母蛊。”
明妩安静了下来。
鸢蛊,她是有听禅师说过。
“我当初娶你,是因为母亲想我娶齐蓝,可齐蓝是兄长的未婚妻,我怎么可能娶她?但兄长是为了救我而死。”
“兄长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齐蓝。所以在我心里,齐蓝一直是我的大嫂。”
明妩在心里冷嗤一声,却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