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顺势推出‘受害者’,引导舆论要求调查合作社,”顾青舟接上,“一旦调查介入,无论结果如何,我们的公信力都会受损。‘净土计划’就可能被叫停。”
沈星澜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正在装车货的社员:“他们的目标从来不是搞垮合作社。”
两人看向她。
“是要逼我们收缩。”沈星澜转身,眼神清亮,“逼我们把所有精力都用来应付内乱,就没力气去帮别人修地了。‘净土计划’一停,他们想怎么污染、怎么垄断,都没人拦着了。”
顾青舟深吸一口气:“所以不能再被动防御。”
“对。”沈星澜走回白板前,拿起红色记号笔,在那个问号上画了个圈,“我们要做两件事。”
午饭后,西边试验田的田埂上,一株被特意移栽过来的“哨兵植物”——那是沈星澜用灵泉气息特别滋养过的一株豌豆苗,种在瓦盆里
“第一件事,”沈星澜蹲下身,手指轻触豌豆苗的嫩须,“把地里的‘焦虑’治好。”
顾青舟也蹲下来:“怎么治?”
“你不是总说,情绪需要疏导吗?”沈星澜微笑,“地也一样。”
她将瓦盆放在试验田中央,双手虚按在盆土上方。没有炫目的光,没有夸张的动作,只有极其轻微的、仿佛风吹过的颤动。
顾青舟屏息看着。
那株豌豆苗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度舒展开来,从微微卷曲变成完全平展。紧接着,以瓦盆为中心,周围一片番茄植株的叶子也轻轻晃了晃——像是打了个哈欠,然后松弛下来。
“我在给它‘定锚’。”沈星澜解释,额头渗出细汗,“告诉这片地:别慌,我在这儿。该长的果好好长,该扎的根好好扎。”
她收回手,喘了口气:“但它只能管住这一片。要稳住整个合作社的地,需要更多‘锚点’。”
“第二件事呢?”顾青舟扶她站起来。
沈星澜看向合作社大院:“去把社员心里的‘焦虑’,也疏导疏导。”
下午三点,合作社晒谷场,临时召集的全员大会,没有主席台,沈星澜和顾青舟站在人群中间
“今天不开会,”沈星澜开口,声音不大,但全场安静,“就聊聊天。”
社员们面面相觑。
“先问个事。”顾青舟接过话,“最近家里有没有遇到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人群骚动起来。
张德贵第一个举手,声音哑:“有。有人要给我儿子报夏令营,二十万。”
李会计站得笔直:“我老伴排上了专家号。”
周技术员低着头:“我媳妇……接到个特别好的工作机会。”
一个、两个、三个……陆陆续续,七个社员站了出来。
晒谷场上鸦雀无声。
“还有人接到陌生电话,”沈星澜继续说,“说合作社数据造假,说我们压榨社员,说‘净土计划’是骗局——让你们偷偷提供证据,给钱。”
又有三个人举了手。
“好。”沈星澜点点头,“现在我说三句话,大家听清楚。”
她走到人群中央,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第一,这些‘好事’和‘机会’,是饵。钩子那端的人,想让我们互相猜忌,想让合作社散架。”
“第二,如果有人咬了饵,上了钩——现在站出来,咱们把钩子取出来。不追究,不记过,就当被野狗挠了一下。”
“第三,”她顿了顿,“从今天起,合作社开个‘困难直通车’。家里真遇到难处——老人看病、孩子上学、自己找工作——直接找我或者顾总。咱们一起想办法。用不着外人‘施舍’。”
风卷着谷壳在地上打转。
张德贵突然蹲下去,抱着头,肩膀开始抖。他妻子走过去,轻轻拍他的背。
李会计摘下眼镜,用力擦眼睛。
周技术员抬起头,眼圈红了:“星澜,我对不起大家……我媳妇真去面试了,虽然啥也没说,但我……”
“去了就去了。”顾青舟拍拍他的肩,“工作合适就去干,咱们合作社还替家属高兴。只要记住——别拿不该拿的,别说不能说的。”
沈星澜最后说:
“地里的庄稼,风雨来了会倒伏,但太阳一晒,自己知道挺直腰杆。”
“咱们人,也一样。”
散会后,顾青舟和沈星澜走在最后。
“锚点下了,”顾青舟说,“人心和地。”
“嗯。”沈星澜握紧他的手,“接下来,该看看钓鱼的人长什么样了。”
远处,合作社的菜地里,那些被沈星澜安抚过的植株,在晚风里轻轻摇曳。
叶片上的灰色暗影,正在一点点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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