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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第1页）

她的身旁，跟着贾探春、林府的管家忠叔，还有几位京城小世家的家主——这些小世家，往年也曾捐出不少善款，却都被贾母暗中克扣，未曾真正用于救济灾民，他们早已对贾母心怀不满，此次得知黛玉要在庙会上揭穿贾母的真面目，便主动前来相助，想要讨回公道。

而在黛玉的身后，还跟着一群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灾民，他们个个面黄肌瘦，身上穿着破旧不堪的单衣，冻得瑟瑟抖，脸上却带着浓浓的悲愤，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贾母，眼中满是恨意与不甘。

贾母看到黛玉的那一刻，脸色骤变，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涌上心头——她怎么也没想到，黛玉竟然会来这里，竟然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当众与她作对！

她强作镇定，猛地抬起头，对着黛玉怒喝道：“玉儿！你胡说什么！休得在此胡言乱语，败坏老身的名声，败坏贾府的名声！你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如今翅膀硬了，竟敢当众顶撞老身，真是大逆不道！”

贾母故意提起“寄人篱下”四个字，想要唤起百姓们对黛玉的偏见，想要让百姓们觉得，黛玉是因为记恨贾府，才故意在此造谣生事，败坏她的名声。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如今的黛玉，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忍气吞声的孤女，她腰背挺直，丝毫不惧，有确凿的证据，有百姓们潜在的支持，根本不惧贾母的威胁。

“我胡说？”

黛玉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愈锐利，她抬手，将手中捧着的一本厚厚的账本，还有一叠泛黄的凭证，狠狠扔在贾母面前的地上，“啪”的一声，账本和凭证散落一地，纸张纷飞，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这是去年慈善善款的明细账目，”

黛玉的声音清冷而坚定，一字一句，清晰地传遍全场，“去年各大世家、权贵还有百姓捐出的善款，共计一万三千两白银，其中，贾老太太以贾府的名义，牵头募捐，却只拿出五百两，用于修建粥棚、放救济粮，其余的一万二千五百两，有四千五百两进了你的私库，用于购置城外的庄田、城中的宅院；有三千两，被你用来囤积珠宝饰、绫罗绸缎；还有五千两，被你暗中送给了忠顺王府，用以勾结权贵，巩固贾府的地位！这还有周瑞家的转移银两的亲笔凭证，还有你用善款购置田产房产的地契，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你的名字，你敢说这是假的？你敢当着所有百姓、所有世家的面，否认这一切吗？”

黛玉的话音刚落，全场再次哗然，百姓们个个义愤填膺，世家权贵们也纷纷面露震惊之色——他们虽隐约猜到贾母可能会克扣善款，却从未想到，她竟然克扣得如此之多，竟然将灾民的救命钱，当成了自己敛财、勾结权贵的工具！

几位小世家的家主，连忙上前，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账本和凭证，仔细翻看。

其中一位姓柳的家主，看完账本后，气得浑身抖，指着贾母，声音激动地说道：“贾老太太，你太过分了！去年我们柳家捐了八百两善款，说好用于修建粥棚，救助城西的灾民，结果粥棚只开了三天便关闭了，无数灾民冻饿而死，我的侄子，就是因为没有得到救济，在去年冬天活活饿死的！你今日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必须把贪污的善款还给我们，还给灾民！”

“没错！”

另一位姓苏的家主也上前一步，语气愤怒，“我们苏家去年也捐了五百两，钱呢？都被你贪污了吗？你口口声声说慈悲为怀，心怀苍生，背地里却干着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你简直不配为人！”

“还有我们家！捐了三百两，连一点救济粮都没见到！”

“贾老太太，你必须给我们所有人一个交代，否则我们绝不罢休！”

几位小世家的家主你一言我一语，情绪激动，字字句句都充满了愤怒与指责。

他们平日里被贾府的权势压制，不敢轻易难，如今有黛玉牵头，有确凿的证据在手，终于可以大胆地站出来，讨回公道。

这时，一位白苍苍的老灾民，拄着一根破旧的拐杖，缓缓走到人群中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老泪纵横，对着众人哭道：“老太太，老身求您了，您就把救命钱还给我们吧！我儿子去年冬天，就是因为没有得到救济，冻饿而死的，留下我和年幼的孙子，相依为命，差点也没能熬过这个冬天！我亲眼看到你们贾府的人，把一车车的救济粮、一锭锭的白银拉走，却根本没有给我们，而您，却用我们的救命钱，买珠宝、置田地，穿绫罗绸缎，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您的良心何在啊！您就不怕遭天谴吗？”

“我的丈夫也饿死了，留下我和三个孩子，日子过得生不如死，都是你害的！”

一位年轻的妇人也跪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我们不求富贵，只求能有一口饭吃，有一件暖衣穿，可你却连这点希望都不给我们，你这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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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讨说法！要你归还善款！”

“严惩贾老太太！严惩贾府！”

“还我们公道！还灾民活路！”

其他灾民也纷纷跪倒在地，哭声此起彼伏，字字泣血，令人动容。

他们的哭声，他们的控诉，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每个人的心上，也彻底点燃了百姓们的怒火。

百姓们再也忍不住，纷纷对着贾母和王夫人、薛宝钗指指点点，骂声此起彼伏，言辞激烈：“伪善之人！丧尽天良！”

“把贪污的钱交出来！”

“不许糊弄我们百姓！”

甚至有一些情绪激动的百姓，捡起地上的菜叶、石子、雪块，朝着贾母和王夫人、薛宝钗扔去。

菜叶、石子落在贾母的织金锦袍上，弄脏了华贵的衣料，也砸在了她的身上，虽不疼，却让她颜面尽失，狼狈不堪。

王夫人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躲在贾母身后，双手紧紧抱着头，不敢出声；薛宝钗也吓得浑身抖，脸色一白，想要上前帮贾母辩解几句，却被黛玉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